严珩看二人相处地不错，外婆也是少见这么开心，默默将原定在下午去武夷山送走灵芝的高铁行程改到了第二天。
虽然明天是周一，但严珩这个学期的知识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可以请一天假。
下午的时间，外婆拉着小姑娘在客厅看电视。
芝芝原本对这个会出现大蛇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在外婆的极力劝说和推荐下还是坐在了沙发上，双手紧抓裙角等待着外婆带上老花镜慢慢悠悠挑选电视频道。
严珩对外婆喜欢看的剧目不感兴趣，又看两人相处地很愉快，便放心回了房内。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一道木门挡不住客厅电视机嘈杂的声响。他端坐书桌前，照着原本的习惯戴上耳机，打算一边听歌一边完成作业。耳机戴到一半想起房外沙发上的两人，犹豫后还是取下了耳机。
五月带来的不只是逐渐暖烘烘的天气和日渐轻薄的外衣。
还有马上截至的大作业。
建筑生和普通大学生不同，除了有五年学制可以比其他专业学生多享受一年大学生活外，还要同时学习工程类课业与美术类课业。这也就是严珩除了完成专业课程作业外还得经常要画各种钢笔画、水彩画、素描的原因，借此锻炼自己的空间想象力与美学素养。他们课业繁重，尤其是在学期末，需要应付各项考试和更为重要的设计课大作业。
严珩拿出一卷A1纸，小心翼翼在课桌上展平。
……
窗外天色逐渐阴沉，照进房内的光线开始没有那么清晰。
严珩发觉纸张上的内容开始模糊后便放下了勾线笔，点开手机屏幕。已经快六点了。
他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走出房间。
外婆已经去厨房准备晚餐，而少女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手中拿着早就剥开地橘子却不知道要吃。
看起来就像个沉迷电视情节的普通人类女孩。
严珩打开吸顶灯，路过客厅时瞟了一眼屏幕，这是外婆经常反复观看的一个古装情景喜剧。他没有与少女对话，来到厨房帮外婆布菜。
这顿晚饭还是那么香甜。
芝芝吃着小龙虾，满手满嘴都是红油，还不忘时不时大力夸赞外婆几句，直让外婆笑得合不拢嘴。
饭后，外婆说小姑娘难得来趟人间，非得带她去外面逛逛。严珩对她俩都不放心，便也跟着去了。
外婆领着她去附近散步，路上遇到了不少住在同一小区的熟人，均是一脸差异地看着前面结伴而行的严外婆和陌生少女，与后头不近不远跟着的严珩。
芝芝看着形形色色、着装各异的人群，觉得非常新奇。有的人三两成群聊天说笑，有的则独自一人提着包袋快走，有的则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紧盯手中不知名的小方片，空气中还时不时飘来各种勾人的香味。
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整座城市都闹哄哄的。
她看看这边，嗅嗅那边，只觉得眼睛和鼻子都用不过来了。
路过超市时，外婆又提出要带芝芝去超市逛逛。虽然芝芝不知道超市是什么意思，但她自然不会拒绝。
·
严珩在后面慢慢悠悠走着，想着下午绘图时遇到的难题，一抬头发现原本视线中的一老一少都消失不见了。
在这瞬间，他觉得身子一阵发凉。
他赶忙掏出手机，拨打外婆的电话。在电话没被立即接通的几秒时间里，他的脑海中闪过数十种可能。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外婆的声音，还伴随着热闹的打折促销声。
严珩：“……你们去了超市？”
“对啊，你跟上来了吗……这个杯子好看，可以给芝芝……”
后面的话严珩没有听下去，双腿直接带领他朝超市跑去。
直到看见凑在货架前嘻嘻哈哈不知道谈论些什么的两人，他才停下脚步，摁断手中的电话。
他实在是被上个月外婆的突发状况搞怕了。
这边，二人已经在超市逛了一圈，正逛到了饰品区。外婆不断拿起放下不同的发夹在芝芝头发上比划打量。
少女聘婷，单是乖乖站在那儿就收获不少路人惊艳的眼神。
“咱们芝芝漂亮，怎么戴哪个都这么好看。”外婆挑选出几个发卡，眼里满是说不出的自豪。
一边的购物车里有外婆特意挑选的粉色的发箍、拖鞋、水杯、小脸盆，显得少女感十足。
即使将购物车装得满满当当，外婆仍有些意犹未尽。她已经许多年没有买过女孩用的物品了，这次终于有了久违的感觉，恍若一下回到了三十年前。
严珩看外婆还有继续往购物车添置物品的心思，忍不住上前提醒：“外婆，不用买太多的东西，我明天就会送她回武夷山。”
芝芝敛眸，原本因和外婆逛街聊天产生的愉悦心情也迅速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