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严珩带着少女正式出现在外婆面前。
少女穿着外婆新买的一套连衣裙，深蓝的布料透得皮肤更加白皙，在阳光正好的午间客厅仿佛出现了一道光韵。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外婆正巧从厨房出来，呆愣住。
其实外婆长相也不俗，穿着深蓝色盘扣七分袖，黑白相间的长发精神地在脑后绾了个髻。虽然现在身子病恹恹的，看着脸色不好，气力不足，却仍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姿。
但她还是被少女的容貌晃了神。
外婆并没有注意到一旁严珩不自然的神色和泛红的耳廓，也不清楚刚才二十分钟的换衣时间里他都经历了哪些惊心动魄。
灵芝少女在陌生的人类女性身上只察觉到了善意，因此并不害怕。她觉得外婆一眨不眨盯着自己愣神的样子十分有趣，便快步走到外婆跟前，也学着那样子盯住外婆打量。
外婆在这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中回过神来，拉住少女在沙发落座。
严珩没有在意自己被忽略，转身去餐桌泡茶。
“小姑娘长得真俊啊，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外婆笑眯眯观赏着眼前人，只觉得哪哪都舒心。
少女从没被这样夸赞过，无措不知如何应对，下意识偏头看向那边相比之下更为熟悉的严珩。
严珩并没有接收到信息，把茶水端来后就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橘子。
刚剥好的橘子，还没等下一步反应，就被外婆一把夺了过来递给少女。
“怎么就只知道自己吃，不知道给客人剥吗？”
外婆对着严珩毫不客气，转向少女时就又换了副和善神情，变脸变得迅速。
“可以吃我们这的食物吗？这橘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严珩无奈：“……你怎么就肯定我这不是给你俩剥的。”
被一打岔，少女也忘记了刚才的无措，她好奇伸手抓起橘瓣，放在鼻尖轻嗅——有些许酸涩，但更多的是清甜。
她将橘瓣塞入口中，咀嚼两下，随即瞪大双眼。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她过去的近千年时光好像都白过了。
外婆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便又给她剥开几个橘子放在手边。聊了几句后看她还是有些紧张，便借口去厨房做饭，让严珩好好陪客人。
可惜，让严珩来照顾客人并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就在刚才，他给少女拿来了连衣裙，表达了让她将自己的衣服换下的意思，少女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将身上的白T脱下，重新穿上了新裙子。
严珩还来不及转身就又一次见到了少女身体。
五月的天，阳光明媚，窗帘大开的早晨可以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少女本就莹白的肌肤在黑墨般的长发衬托下亮得晃眼。
这导致严珩现在仍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无法直视少女。
他能理解少女是灵芝化形，作为一个山间精灵并没有寻常人类的荣辱羞耻观念，不明白穿衣服的目的是什么，甚至觉得穿衣服是件非常麻烦的事。他不能用人类的常识来责怪少女在异性面前脱得精光。
然而他现在也只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男生，在这样屡次三番见识甚至接触到异性的身体时，也会有许多不自在。
更何况这个异性的相貌和身材都是上上佳。
严珩不敢再多想下去，生怕一不小心又回想起刚才见到的场景。在外婆离开后，他就默默低着头剥橘子，连续剥了七八个，直到外婆在厨房里喊别在饭前吃太多水果后才停手。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桌面剥好的橘子上。
只见一只葱白小手伸了过来，抓起一个，过了没多久又抓一个。
十秒一个？
他拧眉抬头看向少女。
她正长大嘴巴把一个剥了皮的橘子完整塞进嘴里，塞得口腔鼓鼓囊囊，两边腮帮子都撑得满满当当。
怎么有人整个吃橘子的？
严珩无奈扶额，拿起剥好外皮的橘子，一一剥开成小瓣。
这批橘子吃掉后，少女依旧虎视眈眈盯着盘里没剥开的橘子，同时用眼神示意严珩继续帮她剥，可惜惨遭拒绝。
“你今天已经吃了很多橘子了，不能再吃了。”
“为什么？”
“……一次性吃太多橘子对牙齿不好、对胃也不好。”
“我的牙齿不会不好，胃也是。”
“……一会儿外婆饭就做好了，你橘子吃太多了午饭就吃不下了。她做出来的饭菜比橘子好吃很多。”
少女想说自己不会吃不下，但又听到了外婆做出的食物比橘子还好吃，就开始期待起来，暂时对眼前的橘子失去了兴趣。
严珩看她时不时抬头看向厨房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