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觉得好笑,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些每日站在朝堂上的文武大臣都喜欢自欺欺人。
皇子相争是事实,他们非要装作表面和睦又有什么意义?
总要有人拆穿这一切的,由她来做第一人又有何妨?
更何况,近日有传言说她是和萧北乾同行去的临山城,为了掩盖这一事实,她必须做点离谱的事情,打消永兴帝内心的怀疑。
永兴帝是什么人,霍云卿心里清楚的很,借用赵佑兴昨日说的一句话,无风不起浪,永兴帝才不会管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听到了风吹草动,他就得怀疑一番。
霍云卿不想让永兴帝怀疑她和萧北乾的关系,因此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打消永兴帝的疑虑。
她今日敢在大殿之上,当着陛下的面质疑是睿王或者辰王派人送书信给她,有意构陷端王,目的便是让永兴帝明白,她对辰王绝无偏袒之一,甚至为了踩他一脚,连皇子相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
她霍云卿是没脑子的人吗?光凭她之前轰动京都的各种行径,也没人会这么认为,所以她这番话定有用意。
永兴帝让众臣平身,而后目光沉沉的盯着霍云卿,先前他还在怀疑她和皇儿之间是否在做戏,如今没了这方面的疑虑,看来霍云卿是真的和他的皇儿彻底撕破脸了。
“霍云卿,你可知刚才那番话意味着什么?”永兴帝语气沉重,眉眼间却没有怒意,甚至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霍云卿恭声回话:“陛下,臣女明白。”
“你可有证据?”
“没有。”
永兴帝笑出了声:“没有证据你就敢胡言?不怕朕治你的罪?”
霍云卿疑惑反问:“不是陛下让臣女尽管说,说错了有您撑腰吗?”
永兴帝莞尔,这霍云卿是真的胆大包天,竟敢反将他一军,不过君无戏言,他自然不会治她的罪。
“好,那你来说说,究竟是睿王所为,还是辰王所为?”
“臣女不知,但臣女敢大胆猜测,或许是辰王殿下所为。”
“哦?”永兴帝来了兴趣,笑问:“何以见得?”
“陛下,臣女回京之后听闻这些日子辰王殿下一直称病在家,他行为有异,自然嫌疑最大。”
永兴帝笑意更浓,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所言有理,不过辰王的确病了,先前为了救你心脉受损,前些日子接连下雨,引发他旧伤,朕让好几个御医去看过了,绝无刻意之举。”
好几个御医?
霍云卿抓住了这一重点,看来永兴帝的确不信任萧北乾,派去好些御医,为的是一探究竟,不过让她惊讶的是萧北乾的能力,太医署究竟有多少他的人?竟能不露破绽?
或者可以这样说,这宫廷之中,究竟有多少他的人?
如此实力,前世却为了成全她而自请镇守边疆,霍云卿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愧疚而死!
“霍云卿?可是愧疚了?”永兴帝言语调侃,颇有看戏之意。
霍云卿尴尬的笑了笑,不太自然的回话:“臣女的确心中有愧,当初殿下舍命相救,臣女感激不已,可辰王殿下似乎因此对臣女有所误会,对臣女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臣女……”
她没有把话说完,留给众人无限遐想。
京都城内谁人不知,辰王殿下爱而不得,与霍家嫡女在茶楼里发生争执,二人情投意合的谣言早已破灭。
永兴帝冷哼一声:“霍云卿,你好大的胆子,朕的皇儿究竟哪里配不上你?若不是看在霍爱卿战功赫赫,朕早就将你赐给……”他话说到一半像是意识到场合不对,沉闷的叹了口气,不满道:“罢了,今日不说这些,言归正传,端王,你可有话说?”
霍云卿心中嗤笑,永兴帝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忘扮演着一名慈父,他刚才那番话,显然是想让众人知道,他对辰王究竟有多偏爱。
在他看来,辰王求爱不成,是霍云卿不识好歹,而他没有强制赐婚,是看在霍将军的份上。
身穿朝服的萧璟丞上前,他目不斜视,挺直了腰板下跪高呼:“父皇,儿臣认罪。”
霍云卿并不意外,以退为进是萧璟丞眼下最好的选择。
永兴帝摆出一副诧异的模样,问道:“你没有别的话要说?”
“启禀父皇,是儿臣听信谗言犯下大错,儿臣自知罪无可恕,不敢让父皇为难,还请父皇将儿臣赐死,给临山城的百姓,以及全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萧璟丞话说完,朝永兴帝重重磕了个响头,那声音重的,甚至在大殿之上阵阵回响。
萧璟丞额头沁血,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陛下,端王殿下罪不至死啊!”不用永兴帝开口,自有萧璟丞一派的朝廷命官上前为他求情。
“陛下,端王殿下受奸臣所惑,做出了不当之举,但好在及时醒悟,解决了临山城的瘟疫,微臣以为,可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