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乾为什么敢在永兴帝面前坦白,他很清楚永兴帝为什么会站在他这边。
王御医一案,既然闹到了皇帝跟前,真相就不重要了,皇帝想听什么,什么就是真相。
三颗珍珠牵扯出皇后是一个点,霍万鸿在朝堂之上质疑他是另一个点,因此无论王御医是不是他所杀,是不是为他所用都无所谓,永兴帝只想保住他。
当所有人都想要踩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
永兴帝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萧北乾的肩膀,语气纵容的说道:“杀了就杀了吧,王御医确实该死,不过这件事情皇儿切不可让旁人知晓,以免再生事端。”
萧北乾顺从的点了点头,随口问:“父皇不问儿臣为何要杀了他吗?”
“为何?”
“王御医为如贵妃所用,父皇难道还看不清?”
王御医的死没人在乎,萧北乾只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永兴帝无法逃避王御医为如贵妃所用的事实。
他想含糊不清的糊弄过去,没那么容易。
“这……”永兴帝明显迟疑,不愿聊起。
“父皇,宫宴那日儿臣就觉得不对劲,皇兄向来识大体,又怎会当众说起霍姑娘的救命之恩?无非是想找个敬酒的理由罢了。”
永兴帝闻言皱了皱眉,他到底是在意这件事的。
“如贵妃利用王御医给霍姑娘下药,若不是皇兄的酒樽掉落在地,喝下那杯酒的人就是霍姑娘,届时只要皇兄与霍姑娘举止亲密一些,父皇便不得不下旨赐婚,这是儿臣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可能性。”
萧北乾也不说这就是事实,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但他所说的,足够让永兴帝生出防备之心。
他们为什么会盯上霍云卿,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永兴帝沉声叹气,无奈道:“朕知道了,朕会好好处理。”他这话说完,又嘶了一声,不解的问:“皇儿是因此才对王御医下了手?”
“倒也不是。”萧北乾不甚在意的回话:“儿臣将王御医带回辰王府,问他相关事宜,王御医嘴硬不肯说,儿臣一气之下就杀了他。”
萧北乾说得很无所谓,仿佛杀王御医只是顺手的事。
永兴帝也没有刨根问底,而是叮嘱他:“王御医的死与皇儿无关,皇儿以后莫要再说了。”
“儿臣明白。”
永兴帝很是满意的嗯了一声,朗声笑道:“皇儿能坦诚相告,朕很欣慰,皇儿以后也要如此,不管皇儿做了什么,都有父皇给你撑腰,莫怕。”
萧北乾应了声,适时起身:“父皇,宫中烦闷,父皇若是没什么吩咐,儿臣先告退了。”
“皇儿这就要走了?”永兴帝满脸不舍的问:“不留下来用膳吗?”
“不了。”
目的达成,萧北乾不愿留在宫中,自是要走的。
永兴帝不甘心的劝了几句,没能劝动,只能作罢。
萧北乾走后,汪公公端着热茶进了御书房。
“陛下,换一杯热茶吧。”
永兴帝喝了口茶,很是得意的与汪公公炫耀起来:“朕的皇儿还是向着朕的。”
汪公公福至心灵,明知故问:“陛下说的是辰王殿下?”
“嗯。”永兴帝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许是因为心情不错,连带着这茶似乎也香气浓郁,沁人心脾。
汪公公笑说:“辰王殿下是跟着陛下长大的,自是向着陛下的。”
永兴帝很是认同的点头:“你说的没错,皇儿和其他皇子不一样,皇后去的早,他小时候朕时常带在身边,自是与朕最为亲近。”
汪公公笑着附和,永兴帝越想越高兴,让汪公公送了好些赏赐去辰王府。
相比之下,咸福宫就显得死气沉沉,虽说如贵妃被送回来了,可永兴帝都不来探望,悬在如贵妃头顶的那把刀就还未放下。
咸福宫上上下下都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
如贵妃躺在床榻上,一副虚弱的模样。
她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却都是不甘与算计。
“陛下不来,定是要降罪的,你要记住,宫宴上的事情是本宫让你这么做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如贵妃知道皇帝不在乎别的,只有这一点是他不能容忍的。
萧璟丞轻声叹息:“母妃,您的身体要紧。”
“本宫无碍。”如贵妃被送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才醒过来就等不及要跟萧璟丞商量对策。
“母妃,滑胎不是小事。”
如贵妃闻言嗤笑了声:“滑胎?哪来的胎?”
萧璟丞顿时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如贵妃,他上前两步压低声线道:“母妃这是疯了吗?倘若父皇知晓,定不会轻饶。”
“他如何得知?本宫吃的是能让人假孕的药,就算御医也查不出端倪,再说不是已经滑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