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想到宫宴之后,他与如贵妃商议萧璟丞与霍家二女儿的婚事,按照他的意思,不管霍惠然是不是霍家亲生的,她名义上还是霍家的女儿,总要看重的。
对霍惠然,永兴帝倒是不怎么忌惮,嘴上说亲生与否不重要,实际上到底是不一样的。
永兴帝想着萧璟丞喜欢,那就给个正妃的名头吧,岂料被如贵妃一口拒绝。
如贵妃为此还跟他闹了一番,说是霍惠然的身份上不了台面。
这话也对,霍惠然的生母行迹卑劣,京都城内也人尽皆知,难免落人口舌。
后来他拗不过她,便应了她的意思,只给了个侧妃的名头,如今细想,如贵妃之所以不愿让霍惠然成为正妃,是因为她心目中正妃的位子另有人选。
永兴帝又回想起宫宴那日,是萧璟丞主动提起敬酒,还有意无意的将他和霍云卿扯在一起,倘若他心悦之人真是霍惠然,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事?
想到这些,永兴帝怒不可遏,直接将如贵妃踹倒在地。
如贵妃哀嚎一声,狼狈的扑在地上,萧璟丞连忙伸手去扶。
眼前的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萧璟丞深知这一点,可他不知该如何应对,或者说他知道不做反抗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母妃,您怎么样?”
萧璟丞眼神慌乱,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母子俩狼狈不堪,叫人唏嘘。
永兴帝没有半分怜惜,身为帝王,他竟被如此戏耍糊弄,叫他怎么忍得了!
“如贵妃戕害皇嗣,毒害朝臣,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罪无可恕,传朕旨意,废其……”
“母妃!”
永兴帝话没说完,就听萧璟丞一声惊呼,紧接着他们便看到如贵妃身下鲜血溢出,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御书房。
萧璟丞红了眼眶,朝永兴帝重重磕头:“还请父皇看在母妃怀有龙嗣的份上,先传御医吧!”
永兴帝自是在意皇嗣的,急声大喊:“传御医,快传御医!”
“陛下!”如贵妃捂着肚子,哀声痛哭:“臣妾的孩子,臣妾的孩子……”
永兴帝连忙上前,也顾不得其他了,搂住如贵妃柔声安抚:“朕传御医了,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如贵妃倒在永兴帝怀里,哭得伤心欲绝:“为何不信臣妾?为何不信臣妾!”
永兴帝无法回应她,眼底慌乱一片。
霍云卿默默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件事情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
不过她没有想到如贵妃竟真的怀孕了,看来前世今生总归是不一样的。
萧北乾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神色晦暗不明。
御医赶到的时候,如贵妃的衣衫都被鲜血浸湿了,所有人都退到了御书房外,听着如贵妃的哭叫声。
永兴帝听得心烦意乱,来回踱步的时候余光扫到了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王御医外室,永兴帝眸中寒光一闪,指着外室怒声下令:“这贱人为何还在?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外室吓得浑身瘫软,被侍卫拖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着陛下饶命。
永兴帝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注意力全在御书房内的如贵妃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御医终于出来了,刚跨出门槛御医便跪地道:“微臣无用,没能保住贵妃娘娘的龙嗣,还请陛下降罪。”
永兴帝身形一晃,看到宫女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御书房出来,不由心疼。
到底夫妻一场,如贵妃又没了孩子,叫他如何在这个时候狠心降罪?
永兴帝叹息一声,摆摆手吩咐道:“送贵妃回咸福宫,旁的事以后再议。”
无人置喙,饶是萧北乾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如贵妃被送走。
萧璟丞也没留下,跟着一块去了咸福宫。
永兴帝只留下了萧北乾,让霍云卿等人先回去。
霍云卿跟着宋危和赵佑兴出宫的时候,正好看到外室和兰心的尸体被扔在角落,不远处几个宫人拿着草席过来,朝他们行礼问安后,将尸体裹在草席里带走了。
霍云卿看着这一幕,突然嗤笑了声。
在这皇权至上的大庆,她寻求的公道与正义,就像是个笑话。
——
御书房已经被收拾干净,萧北乾被赐了座,永兴帝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问他:“皇儿可知朕为何将你留下?”
萧北乾淡定自若:“还请父皇明示。”
永兴帝目光深沉的看着他,状似无意的问了句:“朝堂之上,霍将军对皇儿似乎颇有微词,皇儿何时得罪了霍将军?”
“儿臣不曾得罪过霍将军,不过霍将军为人正直,许是听信传言,以为王御医真是儿臣手底下的人,因此才会那般吧。”
“哦?”永兴帝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片刻之后又问:“王御医一事,皇儿以为朕该如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