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件事,世子回来后大病一场,忘得差不多了。”
白姨娘的声音打断了慕岁宁的思绪,“因为被掳的事,世子做了几个月的噩梦,还请郡主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慕岁宁的脸是真的黑了!
祁天逸做了噩梦,那祁云宴就不害怕了吗?
白姨娘却句句只有苛责和侮辱,甚至装都懒得装一下!
“看来姨娘并非是为二公子量体裁衣而来,既如此,我也没空招待,姨娘请回吧,别浪费了我的好茶!”
慕岁宁端起她跟前的茶盏,将茶水全数泼了出。
白姨娘望着她冰冷的脸,这才回过神,自己一时太关切逸儿,疏忽了对祁云宴的态度。
“郡主误会了,这世上哪有娘亲不疼儿子的,我正是因为对他要求太高,才处处苛责。”
白姨娘站起来,仍是柔柔美美的,让人下意识就要相信。
慕岁宁却是冷笑,真当她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爱是什么?
父母之爱子,心乎惟疾忧。
没有什么爱是靠打压侮辱来体现的,否则,他们的爱便只是为自己的自私自利扯上的一块遮羞布罢了!
慕岁宁一想到当年才八岁的祁云宴,在被这般伤害时,还要极力说服自己,母亲其实是在爱他,便觉得心都被人揪成了一团!
“姨娘与我解释做什么?”
慕岁宁轻蔑看着这张温柔美人面,“难道我信与不信,还能影响姨娘在侯府的宠爱,或是世子尊贵的嫡子身份么?”
白姨娘一噎,终于确定慕岁宁对她的不友善。
白姨娘笑容微淡,“既然少夫人不欢迎妾,妾就告辞了。”
“听闻姨娘帮着在伺候世子与莫姑娘,那边劳烦姨娘替我转达一句话。”
“少夫人请吩咐。”
“妾就是妾,正室就算死了,那她一辈子也就是个以色侍人的玩物,望她铭记在心!”
白姨娘漂亮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妾这个身份是她此生最大的忌讳,原本她不该是妾的,她才是侯爷的原配,是侯夫人非要横插一杠,否则她岂会做妾!
“来呀。”
慕岁宁吩咐,“送一送白姨娘,以后白姨娘再有话,让门房递来就是,我就不见了。”
慕岁宁一句句全狠狠踩在了白姨娘的痛脚上!
白姨娘定定看着眼前这个明媚张扬的少女,忽然释然一笑,“是妾惹少夫人不高兴了,妾以后不来了,少夫人息怒。”
往后,可就没有什么少夫人了。
慕岁宁倨傲道,“姨娘知道就好,请回吧。”
白姨娘冷冷盯着慕岁宁,巧雀很快上来赶人,白姨娘轻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就听慕岁宁吩咐,“将她碰过的桌椅能扔的都扔了。”
欺人太甚!
白姨娘手里的帕子死死搅着,一刻也留不下去,快步往正门而去。
到了门口,看到等候的秋儿朝自己无声点点头,才松开手,慕岁宁,且看你这少夫人还能当几日!
白姨娘一走,巧雀才忙问,“郡主,这桌椅正要扔吗,都是黄花梨的,可贵呢。”
“故意气她的。”
“难怪。”巧雀哈哈偷笑,“奴婢看她走时,脸都扭曲了,怕是这十几年来,侯府没人叫她受过这等气!”
不远处,流华走过来,交给慕岁宁一个纸包。
慕岁宁刚想打开,被流华避开,“是在地下埋了很多年的棺材钉。”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俱是大变,她们知晓白姨娘来者不善,却没想到竟会是这等阴邪的东西,这是真的奔着要害死郡主来的啊!
“怕什么。”
慕岁宁抬手将东西拿到手里,打开看了看,轻笑,“我还有更好的东西还回去呢!”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
隔天下午,慕岁宁还在教祁挽锦挑选她要学的书,便有人来传她去为侯夫人侍疾。
“夫人下午病的厉害了,大夫说不能下地,只能劳烦少夫人去伺候着。”
过来的婆子道。
慕岁宁冷冷勾唇,终于来了!
慕岁宁让人去拿了前不久钱双宝送来的燕窝和人参,一副乖巧的模样往侯夫人小佛堂去了。
才到小佛堂外,就听到有人夸张的说,“肯定就是咱们府上的风水出了问题,否则短短数月,怎么发生这么多事?”
是庶出六房的婶婶。
三夫人也在一侧,道,“怎么不是侯府的祖坟风水出了问题呢,毕竟影响的,可都是祁姓的人。”
“这话说的,咱们就不是祁家人了?”
“我自然是,可死的到底是我夫婿,不是我啊。”三夫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