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冷着脸绕过院墙,才要穿过灌木,祁云宴便自灌木后踏出来,刚好挡在她跟前,“嫂嫂是要为我去跟白姨娘争论一番么?”
明月清风,仍是一身清朗。
慕岁宁朝他身后看看,白姨娘已经离开了。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我觉得她那样说你,很不公平。”
什么叫不配争?
什么又叫抢风头?
比祁天逸优秀的难道就不配存在吗?
荒谬!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人总有偏心,不是么?”祁云宴道。
就比如当年,你也只选择救了祁天逸,而扔下了我。
慕岁宁还想说什么,小厮从外面进来,“二公子,圣旨到。”
圣旨在这个时候来,慕岁宁总觉得有几分微妙。
除了四房,侯夫人也出来迎接圣旨了,她是主母,只要没死就不能不来。
“奉天承运……擢升祁云宴,为锦衣卫指挥使同知,钦此!”
侯府的人齐齐惊呆了!
指挥使同知,虽只是从三品,可要知道,锦衣卫的一把手指挥使,也只是正三品而已,但他职责与六部平齐,权力在皇权的授意下甚至能超过六部!
祁云宴才多年轻,居然直接就册封了这么高的官职!
“这、这是不是哪里弄错……”
“母亲!”
祁天逸飞快喊住发怔的侯夫人。
传旨公公笑盈盈的扫一眼,主动上前将圣旨奉到祁云宴跟前,“祁大人辛苦了,过两日宫中正好要办中秋宴,届时还请大人、世子及郡主一道入宫赴宴。”
侯夫人嘴唇张了张,想说一个庶子有什么资格去赴宫宴,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归德侯警告瞪了回去。
“辛苦公公走一趟。”
祁云宴说罢,自有下人上前送上一沓银票。
公公推拒几番,还是收下了,笑容更深了几分,离开前,特意瞥着侯夫人,道,“大人年轻有为,又得皇上器重,在边塞时就曾几次想以功勋赐封您爵位,您都推拒不受,如今来了锦衣卫,做了皇上的跟前人,往后的富贵啊,多着呢。”
侯府众人脸色微变,皇上居然曾想给祁云宴赐封爵位?
那他在边塞时,究竟立下了什么样的汗马功劳啊!
归德侯脸色微变,客气的送走了传旨公公,回来看到祁云宴,眼神复杂,“你随我来书房。”
快十年了,他只知道这个庶子去参了军,似乎还封了个什么将军,原以为是个靠关系得来的虚职,边塞的那些百战百胜的传闻也是假的,却不想竟全是真的!
祁云宴倒是无所谓他们知不知道,但瞥见一侧眉眼带着凉意的慕岁宁,明显她是在意的。
他指尖轻动,真想摸摸她的头
祁云宴离开,门口的众人也松口气,开始私下讨论了起来。
“原来二哥这么厉害!”
“就是啊,我听人议论,还以为都是以讹传讹呢!”
“可他才多大,不足二十,当年他离京前读书就那么厉害,如今做武将,居然也这么厉害!”
祁天逸听着弟弟妹妹们的惊叹,抓着椅把的手微微收紧。
“哼,谁知道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是怎么得到那些军功的,指不定跟荒漠上那些狼一样,手段残忍血腥的很,我侯府怎么出了这么满手鲜血的……”
“母亲!”祁天逸叫住她,“不得胡言!”
正欲开口的慕岁宁微微挑眉,看来祁天逸到底还没彻底丢了他男主角该有的大度。
“怎么是胡言,分明就是……”
“母亲愈发不得体了!”
祁天逸看着一脸尖酸的侯夫人,她是觉得诋毁几句,就能抵消祁云宴的功劳吗?
他的功劳,金陵的每个人都知道,却唯独侯府的人不当回事,如今皇上都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居然还要自欺欺人,实在是半点没有世家宗妇的眼界与气度!
可明明以前,母亲不是这样的,她大度优雅,举止有度,是金陵不论谁提起来都要夸赞一句贤妇的存在,如今怎么变得这样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了?
不对。
祁天逸想到十年前,母亲也并不优雅,她被娘家人骄纵出一身坏脾气,是慕岁宁来了以后,帮她操持家务,提点她为人处事,拿庞大的嫁妆银子哄着奉承着,她才成为那个贤妇的。
不知为何,祁天逸看向一侧仍旧雍容端庄、落落大方的慕岁宁,生出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愧感。
侯夫人脸色微白,“天逸,你居然说母亲不得体?母亲都是为了你啊,母亲哪里说错了,祁云宴他分明就是……”
“四叔的丧事还跟着操办,我就不陪母亲叙话了!”
祁天逸一刻钟也不想再跟侯夫人待在一起,让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