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禄死了的消息,很快在侯府传开。
慕岁宁本来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听到消息,想起的便是昨夜祁云宴那个满是戾气与兴奋的眼神。
巧雀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害怕,忙道,“郡主不去看也好,听闻四老爷是喝错了药,又被不知哪儿闯进来的几条恶犬给活活咬死的,浑身上下一点好肉都没了,早上去他房间叫他起床的小厮,吓得当场就傻了。”
“听说当晚素晴小姐还看到莫姑娘从他房里出来呢,衣衫不整的,啧啧,也不知与她有没有关系。”
慕岁宁无语了,莫穗穗脑袋里在想什么,大半夜孤身一人去祁禄房间?
不过祁禄死了,她作为晚辈,按礼数也该去走个过场,再不济,去吐口唾沫也是好的。
“莫穗穗的事,你们不得多言,以免惹祸上身。”莫穗穗的气运太强了,还是让巧雀她们尽量避免跟她产生关系的好。
慕岁宁交代好,换了衣裳,便往四房去了。
四房划了一块占地不小的院子,祁禄的主院就在朝东的地方,正好祁云宴假死的白绫还未用完,立马就挂到四院来了,慕岁宁忽然觉得有些滑稽。
“老爷啊,你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爹啊!”
哭丧的声音传来。
慕岁宁揭开门帘,扫过地上哭得要死要活的祁禄的家眷们,上前接了跪在棺椁边最为冷静的祁素晴递来的香,插进了香炉。
“祁四叔,希望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正在棺椁另一侧跟归德侯分析祁禄被杀之事的祁云宴耳尖微动,偏头看去,便见她借着祁禄女眷们那此起彼伏的哭声小声说完,还掐断了刚点的香,不由弯唇。
她倒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死了都不罢休。
“表姐!”
刚上完香,慕岁宁正要去烧纸,莫穗穗便哭着过来抱住她的胳膊,“你一定相信我的对不对,昨夜发生那种事,我照顾逸哥哥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找四叔呢。”
慕岁宁眸色冷下来,她这话是在刻意提醒众人,昨夜是她和祁禄发生了冲突,所以她更可有嫌疑么?
归德侯和其他几房的叔伯果然沉着脸看来。
“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我又不清楚,我如何相信你?”
慕岁宁拂开莫穗穗的手,冷淡一笑,“再说了,四叔不是喝醉了酒被野狗咬死的吗,又不是被人谋杀的,你即便去见了他,也没人怀疑你杀了他吧,你紧张什么?”
莫穗穗脸色微白,她当然是紧张归德侯会怀疑她杀人,逸哥哥更怀疑她失了清白呀!
“我只是担心有人怀疑表姐,毕竟祁四叔他昨晚不是差点放火烧死你……”
“我怎么记得,他差点烧死的是世子爷?照莫姑娘这逻辑,难道是世子爷杀了他?”
“当然不可能是世子。”莫穗穗怯怯的看一眼归德侯,“侯爷,您说是吧?”
谁杀死的祁禄不重要,重要的,是归德侯相信是谁杀了他!
慕岁宁顿时冷了眼,正要打她的脸,就听身后传来祁云宴低声,“别急。”
低低哑哑,怪好听的。
慕岁宁暗自镇定。
归德侯果然狐疑的看来,“来人,将慕岁宁……”
“侯爷,四房的院墙外,发现了罗达几人的尸体!”
归德侯的心腹快步进来。
罗达是祁禄手下豢养的杀手,武艺不低,且他们的存在只有他和祁禄二人知晓,平日都藏在暗处,可罗达居然也被引开死在了外面,那是不是说明,祁禄根本是被仇家寻仇杀死的?
“侯爷若不放心,可再令京兆府来查一查。”
祁云宴出声,“京兆尹为人胆小,又趋炎附势,即便查出什么,也不会对外说。”
这就是归德侯的为难处,他并不想将祁禄被杀之事传扬开,否则坊间一定会将祁禄曾经做过的事都深挖出来,然后广为传播,变成归德侯府的一大污点!
半晌,他才沉声,“不用如此兴师动众,他昨夜才想烧死天逸和岁宁,今日便死于意外,也算是他的报应。好好为他敛葬,对外只说是喝酒落水便是!”
这般无情,出乎预料,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祁云宴讥诮挑眉,“是。”
归德侯看了看一侧的棺椁,嘱咐三夫人好好安置四房的这一大家子后,便赶去藏书阁见祁墉了,不过走时,还亲口交代了另外一件事。
“莫姑娘既不是我祁家的人,即日起便搬回莫家吧。”
既跟天逸有了首尾,又跟祁禄不清不楚,实在是荒谬可笑,侯府决不能留这样的女子!
莫穗穗满是震惊,“逸哥哥……”
“你暂时回去住几日也好。”
祁天逸一早上的脸色都是阴沉的。
慕岁宁忍不住摸了摸耳垂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