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岁宁从岔路跟祁云宴分开后,还要再过一个白玉石桥,经过满池塘已经开始枯败的荷花才能到琢樱院。
刚走到石桥附近,一道女子的惨叫和呼救声就从梅林内传了来。
流华立即看向慕岁宁,“郡主?”
慕岁宁其实更想先回琢樱院叫了人来,再进去救人,毕竟今夜她才几乎将归德侯夫妇和祁禄几人都得罪完了,恐防有诈。
可流华出自江湖,身上还有那股江湖侠气。
想罢,道,“你先进去救人,但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去琢樱院喊人过来。”
“是!”
流华的目光明显亮了些,立即提剑往梅林深处掠去。
慕岁宁提着灯笼,听着夜风吹动周遭树影簌簌,紧了紧心神,转身快步往石桥而去。
其实湖对岸不算远,但这桥在设计时为了做景致,而曲曲折折,走过去要花些时间。
慕岁宁脚步加快,心道巧雀多半会在外头张望,只要过了这桥……
“不好!”
背后一股凉气袭来,慕岁宁几乎没做任何反应,凭着本能的提着裙子就要往前跑去,却不想来人竟功夫极好,瞬间抓住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拔下她的发簪朝她喉咙刺去!
唔!
慕岁宁眼睁睁看着簪子落下,喉咙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被刺穿的疼痛!
噗呲——!
鲜血溅出,竟是一柄利剑自那杀手后胸穿心而过,鲜血顺着剑尖滴答滴答落下,在这寂静的夜风中,格外清晰。
而慕岁宁也清晰的看见了祁云宴在杀人时,眼底悦动的兴奋和疯狂。
“嫂嫂可好?”
他拔出剑来,周遭顿时接连响起几道闷哼,流华随后而至,喘着气提着染血的剑跪在慕岁宁跟前,“是属下护卫不周,还请郡主责罚!”
去了梅林她才知道被骗了,急急赶来时就见那簪子已经距离郡主的肌肤只有半指的距离,若不是大人及时赶到,她无法想象郡主将会遭遇什么!
慕岁宁看着祁云宴,轻吸一口气,避开他的目光,跟流华道,“不怪你,是我心软了。”
若不然,这杀手不可能有机会伤到自己,看来以后半分心软都不能有!
至于这次……
慕岁宁想到祁云宴方才那兴奋的眼神,大概,他已经有了安排。
秦一飞快从刺客身上搜出祁禄的信物,“公子。”
祁云宴早知道是他了,说起来,这个刺杀的机会,还是他给的呢,不然他以什么理由杀祁禄呢。
“夜深了,嫂嫂早些回去歇息,这里的事我会处置干净。”祁云宴体贴道。
其实慕岁宁乖乖点点头,带上流华久走了。
可祁云宴却感觉到她好像在害怕,难道是这场面太血腥吓住她了?
看来以后,尽量不要当着她的面杀人才是。
“祁素晴准备好了吗?”
“只等公子吩咐。”
祁云宴莞尔,“那就让她为她自己的未来,好好争取吧。”
风吹云动,一大片乌云移过来,将那弯月的光也遮去,只留下满院还未消停的蛙鸣阵阵。
祁素晴端着一碗羹汤来时,恰好跟披着斗篷的莫穗穗错身而过,并清晰看到了她微乱的衣领和羞红的面颊。
祁素晴脚步轻轻顿住,释然笑了起来。
甚至一刻钟前,她都还在嫉妒又羡慕莫穗穗能有那么多的爱慕和喜欢,可如今,她觉得这爱慕,有点脏。
世上若无人爱她祁素晴,那她也可以学郡主嫂嫂,自己爱自己,至少这样的爱,干净。
“谁?”祁禄的声音传来。
“是我。”
祁素晴又垂下眼,一副胆怯又努力讨好的模样,“我刚熬了养身的汤,给爹爹送来。”
自从徐姨娘去世,她几乎每晚都会送养生汤来。
往日,祁禄是懒得喝的,后宅的妾室们每日变着法儿送来的汤水点心数不胜数,实在不稀罕祁素晴这碗汤。
但今晚不一样,他的确想养一养身子。
“拿来吧。”
祁素晴乖巧的将汤送进去。
祁禄看她一眼,虽不算多疼爱,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加之他心情不错,接过汤时道了一句,“放心,待你出嫁时,少不了你的嫁妆。”
祁素晴一副目的达成的模样,欣喜的含着泪,“多谢爹爹!”
祁禄抬抬手打发了她,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后,便躺下准备休息了。
可睡着睡着,一股窒息的感觉便涌了上来,让他口鼻都涌出一股股热流!
“来人……”
他试图喊人,可他忘了,他身边会武的侍卫都被他安排去刺杀慕岁宁了,留下的都是他特意选来耳背甚至哑巴的,这样才能保证四房永远不会有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