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月神态恭敬的继续说道:
“实不敢欺瞒圣上,臣妇今日拿来的这些物件都是臣妇的嫁妆,而臣妇的嫁妆都是亡母生前准备的。
实在是父亲和亡母的感情太好,对亡母遗物格外珍视,不舍得出半点差错,所以,为了防止出嫁那日出现意外,父亲找人打造了一份假嫁妆抬入贺王府,而真嫁妆还在安远侯府的库房里。
父亲说臣妇年纪尚小,从小被养在深闺,不懂持家,未免胡乱花用,亡母的嫁妆都由父亲来保管,只要我们有需要,父亲便会将嫁妆还给我们,绝无二话。
臣妇嫁入贺王府后,看着身负重伤的王爷,深切的体会到前线战士的不易,战士们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臣妇怎敢贪图享乐。”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了一份大红色礼单,递给旁边的尚公公。
“这是臣妇的嫁妆礼单,臣妇愿将自己的嫁妆全数捐给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皇上派人去安远侯府取货即可。”
江云月清丽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太极殿中轻轻回荡。
安远侯听到这一番话,脸色变得铁青,一双眼睛怒瞪着她。
她这是故意的!
她故意把假货拿到皇上面前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此事闹大,就是为了引出嫁妆还在他手里这件事!
他若否认,以皇上对于赝品造假的严肃态度,必定会彻查到底。
到时候,他蓄意换婚,私吞亡妻嫁妆贴补续弦之女的事情就会被公之于众。
若有心人再往深了挖,怕是会把他早年间将曹明雨养在外头的事儿也挖出来,这倒也没什么,对于他来说顶多就算是一桩风流韵事。
他只怕江云月是故意把水搅浑,再趁机浑水摸鱼,调查她亡母的死因。
她不知道亡母死因的时候都如此难斗,若是知道了,还不一定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呢。
“父亲,您为何这样看着女儿?难道女儿刚刚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江云月的声音从他的前方传来。
他抬眸看去,只见她轻轻歪头,那双如水般清透的眼眸淡淡睨着他,像是能看透他心底一般,既无辜,又单纯。
若非他此刻身处她所设下的圈套中,他也绝不会相信一个外表如此柔弱的女子,竟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没错,月儿做的好,父亲支持你。”安远侯只能点头应下,别无他法。
反正她的那些嫁妆还在江云馨那,只要让江云馨还回来就好。
“安远侯如此深明大义,所以才能教养出如此有格局的女儿,我天齐国有你们这些忠臣良将,朕心甚慰。”皇上看了江云月的嫁妆礼单,压抑下激动的心情。
这礼单价值高大五万两,不仅能够补上铸造武器的空缺,还能充盈空虚已久的国库。
江云月此举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尚明,传朕旨意,贺王妃心怀家国,赏赐百亩良田,其亡母秀外慧中,温婉贤淑,教导有方,追封三品诰命。”皇上对尚公公吩咐道。
“臣妇谢主隆恩!”江云月跪谢皇上。
安远侯心中警铃大作,江云月也是他的女儿,皇上追封了她的生母,却没追封他,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敢多言什么,连忙退回了宴席。
江云馨彻底傻了眼,没想到这些赝品非但没能把江云月从高处拉下来,反倒还让她平步青云,受了封赏?!
她的母亲至今还没落得个诰命身呢,就江云月那死了好几年的娘凭什么会封得诰命?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云馨双拳紧握,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却也只能挤出个笑脸跟江云月道喜。
“恭喜姐姐和先夫人得封赏赐,妹妹我真是羡慕的紧,只可惜妹妹的嫁妆实在是微薄的拿不出手,否则我也能跟着一起捐了。”
纵然是到这种时候,她也要话里话外的挖苦一番。
江云月听出来了,江云馨这话是在暗示旁人,她们同是侯府的女儿,安远侯却偏爱于她,导致嫁妆分配不均。
而她的嫁妆丰厚,所以才能有今日的殊荣。
“妹妹此言差矣,不论是我和亡母谁得了荣耀,这都是侯府的荣耀,妹妹怎么还能分出个你的我的?难道在妹妹心里,我和亡母是外人不成?”江云月没惯着她,朱唇轻动,漂亮的怼了回去。
“我……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云馨被一语戳破心事,立刻装成一副委屈模样来掩盖心虚。
“还有,我的这些嫁妆都是我那亡故的母亲留给我的,而我那尚存于世的父亲并未曾添过一砖一瓦,而你的嫁妆可是父亲精心挑选,亲手置办。
你方才话里话外的透露着父亲偏心于我的意思,怎能对得起父亲如此用心待你?”
江云馨没想到平时处事圆滑的江云月说话竟如此针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