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没有冲撞长辈。”江云月出声解释。
“你还狡辩,你刚才对你母亲做了什么,我在门外看的清清楚楚!”
江云月看着安远侯那怒不可遏的模样,这才明白刚才曹明雨为何对她那么顺从痛快,原来是早就算计好了。
“侯爷,您别怪罪云月,她只是见我戴着她亡母的玉佩,疑心我是抢了她亡母的东西,这才发怒,不过是轻轻推了我一下,我无碍的,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你们父女的感情啊。”
曹明雨拉着安远侯的广袖,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更添几分娇柔脆弱。
“你休要为这逆女说话,若不严加管教,恐怕日后她还要欺负到本候的头上来,来人呐,请家法!”安远侯厉声吩咐。
莲香似是早有准备,转身间便将软鞭呈上。
安远侯拿过鞭子,怒瞪向江云月:“跪下!”
江云月柳眉拧起,握着玉佩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玉佩锋利的断面将她细嫩的手心割破,血水顺着指尖流下来她都浑然不觉。
“我不跪。”她声音铿锵,摄人心魄的眼眸紧盯着他:“父亲,女儿倒想问问你,为何要将亡母遗物转赠他人?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可有半分对不起你?
当年侯府亏欠国库,京中其他权贵都被皇上发配边疆,是我母亲将嫁妆掏出了填补了这个窟窿,才免了你的流放之刑。
侯府世代从武,是和我母亲联姻才让侯府脱了兵鲁子的名声。
您想让儿女们考取功名却投不到名师,是我母亲去求外祖父来教侯府的孩子,包括当时只是外室之女的江云馨!
我外祖当年可是太子太傅,当代的文学大儒,京中多少权贵想求都求不到。
父亲,我母亲为侯府付出了多少难道您都忘记了吗?”
江云月有条不紊的细数着亡母所做的种种,心中为亡母感到不值,她为侯府倾尽一生,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而罪魁祸首却能将日子过的风生水起,简直讽刺!
“逆女!你给我闭嘴!”安远侯厉声痛斥,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深知自己和侯府是靠女人才有的今日这番天地,因此,他也最痛恨别人说他是靠女人吃软饭。
“父亲为何让我闭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江云月对于他的呵斥丝毫不畏惧,反倒肆无忌惮的迎上了他那想杀人的目光。
“你……”安远侯被气的手脚发抖,
他攥紧了手里的软鞭,铆足了狠劲朝着江云月身上抽去。
就在鞭子即将抽下来的瞬间,突然有颗小石子儿从窗外飞了进来,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安远侯的手腕关节。
他吃痛捂手,五官拧成一团。
“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对本候出手!”他气急败坏的朝窗外大喊。
话音刚落,便听一道清冷戏谑的声音响起——
“安远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安远侯闻声一怔,僵硬的转过身去,只见顾瑾鹤被昭辉推着进来,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摆弄着一颗圆滑的鹅卵石。
他看了眼江云月手中滴落而下的鲜血,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侯爷刚才想对我的王妃做什么?”
安远侯心里对顾瑾鹤这个残废是瞧不起的,但他王爷的身份摆在这,他不得不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老夫教女无方,让殿下见笑了。”
“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值得侯爷动用家法?”
“额,这……”安远侯支支吾吾,他总不能说江云月只是想拿回亡母遗物吧?
“王爷勿怪,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他们父女俩拌了句嘴,话赶话的说急眼了而已,侯爷只不过是想吓吓月儿,并不会真对她动手,毕竟月儿是他的亲生女儿。”
曹明雨连忙打圆场,想在安远侯面前体现贤妻的品格。
“本王在与侯爷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内院妇人插嘴?安远侯,看来你该管教的另有其人啊。”
他眼皮微掀,冰冷凌厉的扫向安远侯。
“王爷说的是,你一个妇道,跟着插什么嘴?!”安远侯不耐烦的对曹明雨呵斥道。
曹明雨不服的想开口争辩,却被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吓退回去。
她敢怒不敢言,真是不明白,一个无用的残王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女婿可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皇子!
顾瑾鹤将曹明雨的小心思尽收眼底,沉声道:
“侯爷不是要以家法处置本王的王妃吗?那连同侯夫人也一并处置了吧,本王就在这亲自监刑。”
曹明雨心下一沉,顾瑾鹤这是要逼侯爷打她?
她不安的看向安远侯,想让他想想办法。
安远侯亦是一脸惊愕,他万没想到顾瑾鹤竟会对江云月维护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