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月见莲香高昂着头颅,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便知继母叫她前去定不是什么好事。
说不准是为了谷红雁的事要找她麻烦。
昭辉亦是想通这一点,装作跟顾瑾鹤说话为她解围:“王爷,这时辰不早了,属下让马车准备准备,咱们回府?”
“贺王殿下不必着急,夫人不过是找小姐说几句体己话,用不了多长时间的。”莲香直接将昭辉给找的后路堵住,又对江云月道:
“大小姐,您还在等什么?难不成是想等夫人亲自来请你吗?”
江云月心绪渐沉,看来继母是打定了主意要为难她,若她执意不去,便会落一个不贤不孝的名声。
她对顾瑾鹤叮嘱道:“王爷,你先稍等我一会,我很快就来找你。”
顾瑾鹤眸色深沉的看着她,未发一言,只点了下头。
江云月跟着莲香往清雨轩而去。
进了院子,莲香突然停了下来。
“大小姐在此稍后,奴婢进去跟夫人通禀一声。”
说罢,便将江云月留在院子里,一个人进屋了。
江云月站在院中等了一刻钟,仍不见有人出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府内不少下人开始掌灯。
不少下人经过她的时候都好奇的往她的方向看两眼,然后收起好奇的眼神匆匆离开。
晚风呼啸,北方的风刮在脸上,像是被小刀划过一般疼。
江云月的耳朵冻得粉红,她看着面前那道紧闭的屋门,面色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变得晦暗不明。
突然,她挪动脚步,步伐坚定的朝紧闭的屋门而去。
她推开屋门,堂屋里燃着火炉,热气铺面袭来,身体的寒凉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她坐杌子上,伸手在火炉边缘取暖。
内室的人听到动静,撩开门帘走了出来,来人正是莲香。
莲香看到江云月未经允许就进门烤火,眼睛眯了眯,露出尖酸刻薄的嘴脸。
“大小姐,夫人发话让你进门了吗?”
江云月站起身来,寒如冷月的眸子平视着她。
“夫人发话让我在冬夜的寒风里站着了吗?”
一句话,堵的莲香张口结舌。
她自然不能说夫人故意让她在寒风里站着,否则明日继室苛待原配女儿的恶名传了出去,夫人这些年的辛苦经营就白费了。
“大小姐,夫人今日事多累着了,正在睡觉,奴婢不好吵醒夫人,这才让小姐在院中多站了一会,但小姐擅闯主母屋子未免也太……”
“所以,夫人没说让我在冬夜的寒风里站着,是吗?”江云月打断她的话,声音冷至冰点。
莲香感受到她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心口发紧。
“大小姐,虽说是如此,但您擅闯夫人屋子,哪里是大家闺秀该有……”
她话未说完,迎面有道白光闪过。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房中的每个角落。
莲香被扇的晃了一下,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江云月。
她可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侍女,一个嫁出去的原配之女竟敢打她?!
江云月平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隐藏在广袖下的右手手心微微泛着红。
一天之内连扇三人,她右手的劳动量已经严重超标了。
“江云月,你这是干什么?!”
一道呵斥声传来。
江云月侧首看去,只见继母曹明雨终于从内室出来了。
曹明雨看到莲香脸上通红的五指印,登时火从心底起。
这个贱人生的女儿,竟敢打她身边的奴婢?反了天了!
她黑沉着脸,怒声道:
“云月,你出嫁之后怎么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长辈的人你也敢随意打骂?”
江云月面色柔和,神态恭敬的给她行礼:
“夫人容禀,这刁奴以您睡着了为由让我在冬夜的寒风中站规矩,云月知道夫人您有母仪之德,这定不会是您的吩咐。
刚才府里的下人都目睹了此事,若不加以管教,明日您苛待原配嫡女的事情就会传出去,云月不忍让您落个刻薄的名声,又见您睡的正香不忍打扰,这才出手替您教训了这欺上瞒下的刁奴。
可是夫人,您为何如此生气?难道云月做错什么了吗?”
江云月目光盈盈的看向曹明雨,尽显无辜之态。
曹明雨经过今日的种种事件,认识到如今的江云月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小鸡崽子了。
却没想到她的口齿竟如此伶俐,这一番话说下来,若她追究她掌掴之过,便坐实了恶母的名声,明日便能在外传扬,可她若是不追究,被一个小辈给了下马威,她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突然,她瞳仁泛着精光,记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