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凌山晴竟不与他再谈什么,直接走到老鸨身前,“这是二十两银子,我能带人走了吧?”
老鸨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现下若不让她将人带走,恐怕最后背上恶名的人就是自己,何况许莺儿着实可怜,自己放她们一马又何妨。
心思转得飞快,片刻,她堆起笑脸,接过银子,“只要银子足够,人你带走,不过可有一点,日后再不能卖到我们这儿了,这儿是青楼,可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
这话乍听是警告,但仔细回想,何尝不是给了许莺儿一个保障。
这会,陈刀疤不敢得逞,只好冷哼着打算带人离开。
走之前,他狠狠看了看凌山晴。
凌山晴察觉到他目光,却毫无惧色,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等着!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去找自己的女子,“搭把手。”边说着,率先蹲下身去,抱起许莺儿的上半身。
红衣姑娘上前帮忙,几人又找来一担架,合力将许莺儿抬到了担架上。
查子安哪里会炖鱼,不过打了盆凉水,一条鱼扔了进去,便抱着囝囝坐在门口等凌山晴回来,等着等着,不仅等回了凌山晴,竟还多了两个人。
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怀里的囝囝抱紧了他的脖子,却被查子安放到了地上。他快步走上前去,却搭不上手,只皱着眉看着他们。
凌山晴径直朝客房走去,余光瞥见他杵在那,急匆匆地喊了声,“烧一大锅热水,快点!”
脸上少有的急切,语气更不容抗拒,查子安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一时未敢多想,连忙去烧水。
客房向来没有人住,他们这一家刚搬来时,由于她犯懒,也没有打扫,屋子里竟还有些蜘蛛网;
凌山晴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看了下随行的女子,就开始分工,
“你去收拾收拾床,先放下莺儿姑娘,我去抱床被子来。”
说罢,二人放下了担架。她快步出门,抱了床被子回来,刚一进门,便觉屋子里亮堂了许多,明面上也看不见蜘蛛网的影子了。
女子快步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被子,二人合力,将许莺儿抱起来,被子一半铺在床榻上,一半盖在许莺儿身上。
安顿好一切,女子抹了把眼泪,“凌姑娘,您救救莺儿,只有您能救她了,她……”
凌山晴站在床榻边,越听神色越冷,终冷哼了一声,“恶人自有恶人磨,莺儿姑娘先在我这儿住下,你在这儿时间长了也不方便,放心吧,在这儿没人敢欺负她。”
从她话中可得知,陈刀疤提前被放出来了,或说使了什么手段被放了出来,且在出来后便找上了许莺儿寻仇,将人伤成了这个样子,最终扔在了青楼门口,竟只等她凌山晴自投罗网,此人心肠恶毒,好在她及时赶到,否则真扔去乱葬岗也不是没有可能。
女子不禁怔住,感激地看了凌山晴,面色动容,红着眼眶,“多谢凌姑娘,多谢凌姑娘。”尾声带着哽咽。
女子走后,凌山晴关紧房门,褪下许莺儿的衣物,但见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淤青,不下十几处,且每一处皆不致命,即让许莺儿疼痛万分,又不让她死去,毒辣手法教人难以想象。
好在皆是些皮外伤,只需调养好了便不碍事。
半个时辰后,清洗了许莺儿身上的伤,换上了自己的衣裳,未伤到脸上,一眼看去,她好像在熟睡般。
凌山晴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客房。
查子安送来热水后便在院子里等着,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那位姑娘如何了?”不自觉的,语气带了些急切。
凌山晴上下扫了他一
眼,抱肩倚在门上,轻笑道,“啧啧,你倒是上心。”语气带着戏谑。
查子安被她露骨的目光看得脸色涨红,挺直腰板与她对视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人是你带回来的,若死在了家中,多少与我们脱不了干系,我这也都是为了咱们着想。”
凌山晴瞥眼看了他,朝厨房走去,“死不了,就是得养几天,你再去河边捞几条鱼上来,那些死了的鸡鹅都先放着,我等会儿有用。”
放着?查子安还当自己听错了,看了眼天色,“这天气若在院子里放着,要不了多久便呼发臭,再者你放着他们干什么?”
只可惜,凌山晴大步进了厨房,门就关上,半点理会他的意思也无。
查子安心中不服气,边默念着大丈夫能屈能伸,不与小女子一般计较,边拿了个木桶出了门。
凌山晴带许莺儿带回来的第二天黄昏,她与查子安在院子中生了火,锅里剁椒鱼头煮得冒着气,辛辣的味道飘远。
囝囝坐在门槛上,用手捂着鼻子,眼睛放着光芒。
只听门“吱呀”声响,许莺儿推门出来。
她刚出门,便咳了两声,捂着琼鼻朝院子中看去,见凌山晴煮着东西,又忙放下手,秀眉微蹙。
囝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