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子安如遭雷击,蹭地站了起来,忙跑到鸡架前,看着死了满地的鸡,已沮丧到无力地坐在地上,垂头丧气,“这下子都死了……怎么办,我连鸡都养不好……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
百无一用是书生。凌山晴还以为这辈子也不会从他耳朵里听见这句话了呢,瞥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巴,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
自顾自地走到鹅圈里,拎起一只鹅检查,嘴巴里还有饲料的残留物,嘴边泛着白沫子。
凌山晴上挑眉,饲料?
家里什么时候喂过鹅子饲料?
放下一只又拿起另一只鹅检查,半响,随手一扔,声音带着凉意,“这鹅是被人下了药毒死的,想必那些鸡也不是无故病死。”
毒死?查子安蹭地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毒死的?谁干的?谁这么缺德,连牲口都不放过!”
凌山晴一挑眉,能从他嘴巴里听到缺德二字也不容易,见他气得脸色涨红,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现下还判断不出是什么人干的,不过事已至此了,生气也没用,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变废为宝。”
查子安脸色很是难看,但就像她所说,事已至此,不是他生气或怎么样就能改变的,但要说变废为宝,又叹了口气,“这些个死物还有什么用,被人毒死的,连肉也吃不了了,就剩身上的毛了,还利用什么。”
毛?凌山晴脑中灵光一闪,在他脑袋上敲了下,“呆子,你这话有点抱怨了,不过总算还有点用。鹅死了,拔毛!”
查子安愣住,“拔毛,鹅毛有什么用,也不值钱。”
虽说偶尔有人做些毛掸子,但那用的都是鸡毛,还没有人会拿鹅毛作什么东西。
凌山晴暂时没
理会他,自顾自地蹲下身来拔毛,余光瞥见囝囝还坐在鹅圈里,朝他怒了努嘴,“没事别在这儿杵着,别让囝囝坐在那了,一会儿把那条鱼烧了,头留下来,我要做剁椒鱼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鱼,你这女人可真够没心没肺的。”这些鸡被人毒死了她不找找是谁毒死的,竟然还有心思让他帮她留个鱼头?这女人脑回路怎么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凌山晴腾出左只手在他腿上拍了一下,声音提高了八度,“死都死了,难不成你还想为他们超度吗?快去,等会儿鱼死久了就不好吃了。”
事已至此,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那不如什么都不做,该干嘛干嘛,还节省些时间。这是凌山晴一贯的处事原则,有了这原则,省了她不少精力时间。
查子安被她说得脸变红,“谁、谁要超度了,你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气鼓鼓地朝外走去,抱起坐在地上的囝囝,拎起桌上的鱼,“吃吃吃,就知道吃!”
凌山晴嘴角一抽,她这丈夫年纪怎么也在她之上了,怎么这么喜欢生闷气,跟个孩子似的。
边想着边继续拔着鹅毛,她也不是什么样子的鹅毛都拔,只要羽毛光鲜,且毛体均匀的。这鹅毛她按照前世的做法,做成鹅毛笔,在这儿应该也能大卖。
只是她不确定自己做出来的与前世见过的是否相同,所以并未将话说的太满,也未告诉查子安。
拔着拔着,凌山晴忽然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凌姑娘,说的是她?摇了摇头,许是她听错了。
“请问这里是凌姑娘家吗?”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凌山晴这才确定不是自己幻听,抬眼四下望去,只见一陌生女子正在门口张望着,隔着老远,她都
察觉得到女子身上悲伤的气息。
莫非是有什么事?
她心思转动着,起身朝桌子走去,放下鹅毛,朝门口走去,“我就是,姑娘是?”
女子闻言,松了口气的样子,快步走上前,四下看去,见周围无人,从袖中掏出一物,“凌姑娘,找到您真是太好了,莺儿她……您看了就知道了。”
那是块染了血的手帕,手帕一角绣着一朵海棠花,凌山晴稍微回想,这是……心中咯噔下,“这不是莺儿姑娘的手帕,怎么会在你这里,这上面的血……”莫非许莺儿出事了?
女子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吸了吸鼻子,“莺儿她……凌姑娘您快去看看吧,莺儿她被人报复了……”
凌山晴眼眸微眯,被人报复?莫非陈刀疤出狱了?
来不及多想,连忙跟着女子来到青楼门前,但见门口一女子倒在地上,血染了她身上的衣裳。
许莺儿?
她大步走上前去,仔细看,还真是许莺儿。抬头四下看去,周围围着一众百姓,指指点点,细听之下,大多污秽之言,听不得也极难听。
许莺儿气息微弱,无力的垂着眼睑,看清来人,用尽力气却也只摇动了脑袋,“凌姑娘……你快、快走……”
声音极轻,且断断续续,凌山晴也未挺清楚她说了什么,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一男子,脸上一块刀疤,不是陈刀疤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