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为难道,“要不你还是上去见一面吧,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人到底身份贵重,我也不敢欺瞒啊。”
“说不清楚,看在我之前诊费都给你的份上,你就帮个忙吧,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平明百姓最怕被那些人生人瞧上,搞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想好好多活几年,掌柜您就帮帮我吧,好不好?我一会儿等到人就走,不会耽误很久的。”
掌柜心有所感,都是平头百姓,谁也不想得罪权贵,他点头道,“那成,你去那边窗口等,楼上下来瞧不见,我只能帮你这些,你自己小心些。”
朱格咧唇一笑,“恩,谢谢掌柜的。”
寻了窗口处,她挨着墙,掬着腮帮子,冲着外头街上的人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没什么太阳的天,天黑的很突然,街上行人从慢悠悠到疾步赶路,挑着担子的夫妻互相擦汗,相视而笑,小孩儿们牵着手,赶着晚饭的时间,往家的方向狂奔回去。
行人渐渐少了,街道两边的灯笼陆陆续续亮起。
朱格从精神头十足变得有些懒洋洋。
只是进宫面圣禀个话,怎么就要花一下午时间。
她眼珠子都快瞪出针眼了也没瞧见人。
“公子,您
等的人还没来啊?要不然您先回去吧,或者您告诉我您朋友长什么样儿,等来了我告知他。”掌柜的走到桌旁,好言道,眼珠子一直警惕着楼梯方向。
知道人为难,朱格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回去了,麻烦掌柜的。”
掌柜的笑着擦擦汗,“不敢当不敢当。”
走了就好,走了就不用担心大皇子突然下来撞见人,还要治他一个欺瞒之罪。
一整日的兴头这一刻被磨的半点不剩,朱格无精打采地走出酒楼,一时不察前路的台阶,踩空一瞬的惊慌,让她下意识胡乱一通抓。
倒真给他抓到了什么。
还没细看是什么,她忙吁了口气,抬头便要道谢,“多……”
四面相撞,两人皆是一楞。
薛子印薄唇紧抿,幽暗的眸落在她身上,晦涩不明。
几日不见好不容易压下的平静,这一刻,只是一个眼神,便溃不成军。
但面上却没有半点泄露,他淡道,“大庭广众的,你想就这么一直抓着我?”
冷的没有一丝热火气,这便是她等了半日的男人。
朱格怔了半晌,才恍惚地垂头一看,发现自己抓着的竟是他的腰带,她迅速抽了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听
闻你剿匪凯旋,擒获了不少海盗,挺厉害啊。”
“嗯。”
嗯?
她都已经不计较他当日发疯之举,甚至主动开口给他台阶,这么明显的示好,就换一个‘嗯’?
这一刻,朱格甚至不确定,今日来这里到底是对是错,他从未允诺或者对她表白,她就贸然表心迹,万一他并没有那一层意思,她不是要当场社死?
可明明撩人的是他,凭什么要她来纠结。
她不服气,仰头蹙眉,口气也没几分好,“你便这么不愿跟我说话?”
薛子印的目光从她脸上转到她身后通往二楼的楼梯。
漆黑的眼底深处,似有冷意碎了开,“以你现在的身份,我哪敢跟你搭话。”
说完,他挪开视线,毫无情绪道,“麻烦借过,我要进去。”
朱格点点头,下意识往旁一站,等他从眼前擦过时,她猛然反应过来,“不是,你什么意思?”
前头的人停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不是,何必装糊涂,既然选择做人上人,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就被莫名其妙‘保持距离’了?
满头的心意被泼了冷水,她只觉指尖发冷。
她
是没谈过恋爱,可也由不得被这么欺负,哭哭啼啼期期艾艾,不存在的。
如果薛子印只是奔着玩玩的心态耍她的,那就由不得她开大了。
她漠然地走到就近的一张餐桌,一手夺走餐桌旁就餐兼看戏的男子手中杯盏。
“喂,你干什么……”
‘啪……’一声,手起手落,干脆利落,杯盏碎了一地,男子惊得到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薛子印几乎是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便飞速转过身。
朱格面无表情地捡了一片最大的对着他,盛怒之下根本没瞧见他眼底兜不住的担忧,“现在知道要保持距离了,当初耍什么流氓,薛子印我告诉你,我朱格虽然无依无靠,独身闯天下,但也由不得你这些高门公子哥这么戏弄羞辱,今日你若不把话说清楚,我们谁都别活了。”
不过买了一盒糕点迟了那么会儿的贾奎一进门便瞧见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他懵逼地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