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平被摘去了乌纱帽,丧家犬般跌坐在地,最后被人拉走。
江听竹亲眼所见这一幕,毫无情绪,半晌,她走向薛子印,抱拳道,“少将军,剿匪一事已成,您答应小女之事是否可以兑现。”
“我答应你什么了?”
江听竹一愣,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我只说事后再考虑,可没承诺你任何要求。”
“你。”
知道被摆了一道,可江听竹仍不甘心,拦住薛子印的去路,“少将军,我可以的,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因为从小看透为妾的娘亲受人欺凌之苦,她便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可这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这条路何其艰难,她便扮男装,到处寻师练武,只为有一天证明女子也可以同男子一般,他们能做的事,她也可以。
玄机营是大焱第一道防线的尖锋军,若能有机会踏入历练,是她梦寐以求。
江听竹坚韧不退的倔强模样,让薛子印莫名想到了那同样倔强韧性的朱格,他心念一动,眯了眯黑眸,沉吟道,“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成功再将贾奎摔出去一次,便让你入虎啸军。”
江听竹一听,黑白分明的眸子顿时亮的不可思议。
“谢少将军。”
上回疏忽被摔出去已经丢了一次大脸,正愁没有机会找回场子,这就来了。
贾奎求之不得上前,对着江听竹瘦小的个子哼笑一声,“小娘们,别逞强,小心折了自己的手。”
江听竹冷着脸上前,一把拽住了贾奎的胳膊,可不管她如何使劲儿,高大魁伟的男子都是纹丝不动。
她心知上次是自己侥幸,作为薛子印的副将,玄机营的得力能将,她的一身本事在他的眼里,只怕连三脚猫也算不上。
可就这么放弃了?不存在的。
江听竹掰扯累了,贾奎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她松开手,贾奎促狭地笑了声,正要调侃两句,却见半大的女娃娃垂落了鸦羽般的眼睫,难受地咬紧了唇,那强忍却依旧泄露出的细微哽咽声,让他眉头不由狠狠一跳。
“不是,这咋还哭上了,整的老子好像欺负了你似的。”贾奎见过叱咤沙场的惊心动魄,见过杀人如麻的血腥枯骨,唯独应付不来,小女娃的哭哭啼啼。
“不是,你别哭啊。”他急着上前一步,抬起手,却不敢碰,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这失措的一瞬,让他错失了江听竹嘴角一
闪而逝的一抹狡黠笑意。
她眼疾手快擒住了他的手腕,熟悉的错愕感让贾奎一句粗xx出来的同时,360度翻了出去。
‘砰……’一声。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江听竹拍了拍手,上前一步冲着贾奎伸出手,巴掌大的小脸一本正经,哪里有半点眼泪。
“你,你这小丫头片子竟然使诈。”
江听竹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兵不厌诈,少将军可没说,用什么手段摔了你。”
薛子印看了眼躺地的贾奎,嫌弃地摇摇头,径自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得,加训一百场,跑不了了。
回了棚屋,贾奎垂头丧气地跟进来,问起了正事,“少将军,翊王殿下独自带穆仲去寻鬼谷门真的没事吗?那穆仲一看便知不是个安分的主。”
“有事也奈何不了。”他无奈也无力,鬼谷门只存在传说中,所传之言皆是闻风丧胆,容煜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他一道冒这个险。
这男人一向特立独行惯了,便是他使计偷偷跟去,他也有法子甩开他。
“罢了,我们先回京,距离十五没几天了,至少在他回来之前,京中风雨还能挡个一二。”
“是……
”
……
云锦宫。
“他竟连你也没告知去向?”慧贵妃满目忧心道,“孩子,你先别急,煜儿向来极有分寸,此行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十五将至,他定会赶回来的。”
燕今心不在焉地点头。
她倒是不担心容煜突然毫无声讯地离开,她眼下担心的是,有人刻意为之,从中谋算。
她不想怀疑梅以絮,可又不得不怀疑,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她。
若只是隐瞒便罢,若是为了一个男人丧失理智被利用,她抿进唇,悄然攥紧了拳头。
慧贵妃见她面色恍惚,拉过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若是担心,十五前这几日便住在母妃这云锦宫内,母妃会对外称,头疾复发,让你来看诊。”
燕今想都没想便摇头道,“啊满如今男儿之身,住在云锦宫内只怕会给母妃招来流言蜚语,万万不可。”
大焱和东疏联姻在即,恐防变故,皇后那处只怕蠢蠢欲动,这种多事之秋,万不可给母妃招罪。
“母妃宽心,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