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枇杷果,却爱枇杷树?
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于……
想到这里,苏晗烟突然一激灵,想起了一段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故而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苏晗烟还在胡思乱想,封景岚已然揭过此事,温和问道:“方才在大殿上,本宫见你做糖饼,觉得很是有趣,只是不知道你后来放进去的白色粉末是什么?”
苏晗烟很老实:“小苏打。”顿了顿又补充,“是我之前研发出的一味调味品。”
哦。
封景岚神色稍缓,就听苏晗烟问:“太子可要看看吗?”
“不用。”
他对这些东西
不感兴趣,只是心底略有黯然不适——那白色粉末既能是糖粉,也能是砒霜。皇上的饮食精细,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所送的食物都要宫人拿银针试过,才能端送到御前。
可——
大殿上,却没有人去验苏晗烟,送上去的糖饼也没有宫人拿出银针试毒。
封景岚一面安慰自己,苏晗烟就算再狂妄也不敢在御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皇上投毒。可一面却又忍不住去不甘心的回想,皇上竟然如此喜欢懿王,甚至爱屋及乌,连带着对苏晗烟也过多偏袒宽容……
他这般出神,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冷宫。
封景岚本欲转身离去,可约莫是皇上最近喜好枇杷的事让他心有郁结,所以竟是鬼使神
差地,推开了这斑驳残缺的宫门,走了进来。
封景岚还在郁郁出神,却突然嗅到焦糖的味道,他疑惑转头,就看到苏晗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烛火和铁勺清水,现在正在专心致志的给他熬制着糖浆。
放入适量小苏打,疯狂搅拌。
“这里太脏了没有盘子接着,所以我就倒在地上吧。”苏晗烟温声解释着,“太子您仔细看啊,这东西膨胀起来,稍后凉了些,就是我刚刚在大殿上做的糖饼了。”
封景岚眼眸微动,那糖浆被苏晗烟倒在了石桌上。
小小的一团。
封景岚突然喉结上下翻涌了会,漫不经心的问:“这东西看起来其貌不扬,味道真有那么好吃吗?”
“太子有空不妨
改天去十八春,我亲手给你做来尝尝就是。”
封景岚长睫微垂,说:“三弟还真是有福气,每天都可以吃到。”
这语气状若漫不经心,但苏晗烟却觉得他莫名有些低落的伤心。
确实。
这老父亲偏心偏到了太平洋,儿子可不就得心理难受。
她忙解释说:“这东西是我新研发出来的,王爷还没吃过,并且王爷身体不舒服不能吃太多甜食,我也不会给他做的。”
封景岚眸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跌进去,漾起了层层涟漪,他好像很是震惊和开心:“所以,这糖饼你以后可以只给我一个人做吗?”
苏晗烟愣了下。
还好,封景岚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掩唇清了清
喉咙,解释说:“本宫知道了,本宫……有时间会去的。”
苏晗烟权当刚才耳朵出故障了没听见,拱手笑着应了。
封景毓垂眼凝眸等候了许久,宫人看着烈日骄阳,上前提醒,“王爷不宜疲累,大可先回,奴才等会自会派车送王妃回府的。”
封景毓闷咳两声,沉声道:“不必,本王再等等。”
宫人略有些诧异。
懿王似乎还从来没有让侧妃先走,自己却这么坚定的留在这里等待过懿王妃。
看来懿王妃还真是苦尽甘来了。
宫人领命退下。
等到封景毓额上都被晒出密密麻麻一层汗的时候,苏晗烟才总算姗姗来迟。
封景毓沉声质问:“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