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缕晨光洒落房间,苏望山睡得头痛欲裂,摁着脑袋起身,便看见了披着晨光的秦氏。
毕竟是大家闺秀,自生来就当当家主母培养,即便病着,周身散发的矜贵气息也让人难以忽略。
苏望山心中意动,吃了几两酒,头脑昏聩,便觉得这些年对秦氏诸多亏欠。
觉察到身后探究视线,秦氏放下篦子,起身倒了热茶递过去。
“老爷请喝茶。”
苏望山十分受用,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
“还是你贴心,你我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多年。”苏望山感慨道。
秦氏闻言垂眼,收敛眼中情绪,伺候着他穿戴整齐。
“老爷要用过早膳再走吗?”秦氏询问。
苏望山刚准备应答,忽地想起叶韵还在等着自个儿,加快手中动作摇了摇头,“不了,我去看看韵儿,然后去母亲那里吃。”
临走前,苏望山还不忘端水,“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你先好生歇着。”
说罢,匆匆奔着叶韵的院子去。
而与此同时,叶韵正在生气。
自她嫁到苏家,苏望山就未曾和秦氏同榻,这次是自己生生把苏望山推过去,她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就在这时,丫鬟眼尖看见了苏望山。
“夫人,老爷回来了!”
叶韵猛地抬眸,果然看见了苏望山,心里一阵激动,忙不迭起身迎上去。
“老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多陪陪秦氏?”叶韵嘴上这么说着,却难掩眼底得意。
苏望山瞧着她这般模样,摸了摸胡须哈哈大笑,“夫人可是吃醋了?我去秦氏那里实属逼不得已,现下不是紧赶慢赶回来陪你了吗?”
叶韵娇嗔一声,不忘询问正事,“老爷,嫁妆的事情怎么样了?”
苏望山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自然是圆满解决了,秦氏应当不会再惦记着嫁妆的事情了。”
闻言叶韵大喜,悬着的心彻底落下。
两人在院中打情骂俏一阵后,朝着老夫人的院子去。
苏饮月和秦氏已经抵达半晌,余光瞥见挽着手前来的两人,眸子里闪过一抹晦涩。
抬眸看向秦氏,只见秦氏看也不看他们,正在悠然品茶,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似的。
“我们来迟了。”叶韵笑盈盈上前,给老夫人赔礼道歉。
眼看着他们一家和颜悦色,从始至终不提嫁妆一事,苏饮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不显,主动提起嫁妆的事。
“父亲莫不是忘记嫁妆一事了?还是说我们不提,你便装作没这件事发生?”苏饮月挑眉问道。
苏望山蹙眉,略有些不满,“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苏饮月无所谓耸肩,皮笑肉不笑,“我何时说了不得体的话?总不能让你们归还嫁妆,就是不得体的话了吧?”
苏望山一噎,一个劲儿给秦氏使眼色。
“饮月,你也知道府里的情况,你现在要嫁妆,不就是要我们苏家的命吗?”
“而且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非得如此咄咄逼人吗?”
说着,叶韵哽咽起来,捂着脸佯装垂泪。
老夫人脸色大变,沉着脸训斥。
“苏饮月,苏家生你养你,你就为了区区嫁妆,跟我们闹成这个样子,你到底还有没有良知?”
眼看着叶韵和老夫人一唱一和卖惨,苏饮月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看向秦氏。
那嫁妆本就是秦氏的,说到底还是得秦氏自个儿站出来才行。
况且他们手里有制胜法宝。
“我有老爷的手印契约,你们还想赖账不成?”秦氏取出契约,给在场众人查看。
苏望山脸色铁青,顿时反应过了什么,瞪着眼睛,惊喝:“你居然敢设计我!”
“母亲取回属于自己的嫁妆,何错之有?”苏饮月见不得旁人欺辱秦氏,冷着脸为秦氏说话。
秦氏浑身颤栗,气得红了眼,一瞬不瞬盯着苏望山,“这便是老爷的心里话?昨日好不容易来我房中一趟,就为了将嫁妆的事情赖过去?”
苏望山被人当众踩到尾巴,气得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瞪着秦氏。
苏饮月依旧没说话,只是担忧地看向秦氏。
秦氏对苏望山心怀希冀,她就担心到了这一步,她还惦记着。
握住秦氏的手,无声的给她陪伴。
秦氏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转身扯出一抹笑后,深吸口气抬眸看向苏望山。
“契约上明明白白写着,如果不归还嫁妆,那就要把整个宅子过户给我,是选择归还嫁妆,还是过户宅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苏望山还准备打感情牌,秦氏只当没看见,态度坚定,铁了心要把嫁妆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