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甄嬛所料,祁碧春的父爱犹如那八百里加急的南琼点心一般,得知女儿死讯的第三天便从边疆赶回了皇城之中,势必要在皇上面前为女儿讨回公道。
“并未有圣旨宣你回宫,祁克将军属实有些莽撞了。”苏培盛挡在殿外,不让祁克去见玄凌帝。
祁克心中意难平,自己的亲生女儿,从小到大的掌上明珠,还没来宫中几日便在宫中死掉了。
现在皇上居然用未颁过圣旨来搪塞他,不肯露面。
他索性跪在皇上的养心殿外,长跪不起。
“祁将军现在速速回到边疆,我等奴才就当作从未见过您,如果惊扰了皇上,不知皇上会如何怪罪于您啊。”苏培盛在殿外苦口婆心的劝道。
他明白祁克为何而来,更知道他现在的心思,但是为了玄凌帝,苏培盛还是选择将祁克挡在门外。
玄凌帝更是糟心,祁克从边疆出发回宫的那一刻,便有人飞鸽传书到宫中。
可是玄凌帝从未宠幸过祁碧春,对祁碧春更是一无所知,只是选秀时匆匆在殿上见过一面。
他更是不知道,好好的人怎么说死便死在了后宫之中。
如今祁克就跪在门外,玄凌帝若给不出个交代怕是祁克此事不能善终。
驻守边疆的将军虽有,但是甄珩被从边疆召回宫从将军变成了太监,而祁克因为丧女也从边疆赶了回来。
大周与匈奴的边疆因为少了两位将军的镇守,此时情况恐怕很是危急。
玄凌帝现在有些懊悔,因为憎恶甄嬛,把堂堂一名将军硬生生变成了太监。
他在养心殿坐立难安,他倒不是心疼后宫死的这位,更是忧心忡忡自己的大周国土。
“宣祁克觐见。”玄凌帝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好好安抚一下祁克的情绪,毕竟是丧女之痛。
“宣祁将军觐见。”听到苏培盛的宣旨声,已经在养心殿外从中午跪到晚间的祁克体力明显不支,膝盖痛的已经站不起来了。
索性他直接从养心殿外的八十一级台阶上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养心殿。
但是他一点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心里的疼痛更是让他焦灼。
他明白抗旨回京乃是死罪,但是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他跪在养心殿时,膝盖已经被这一路的台阶磨的没有知觉。
他一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
身上的衣裳早已被磨损,污渍斑斑,原本华丽的锦袍也显得破旧不堪。
头发散乱,被风吹得胡乱飞舞,脸上还带着未洗净的尘土,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劫难。
他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艰难,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
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前行。
当他终于来到皇上面前时,双膝跪地,声音沙哑地说道:“微臣拜见皇上!”
皇上看着他的狼狈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更是心痛不已。
“为祁将军赐坐。”皇上自知理亏,并未重提祁克擅自回京一事。
然而祁克趴在地上并未起身,他来这养心殿并不是为了求一个座位而已。
看到他如此这般,玄凌帝也有了感同身受的代入感。
“祁常在贤良淑德,在后宫中为人和善,她进宫时的第一次见面,朕便觉得她是可以艳压后宫之人,现如今香消玉殒都是你我不愿看到的。”
“宣祁常在追封为祁贵妃,丧葬事宜均按照贵妃事宜操办。举国上下为此停掉一切欢庆活动直至入秋。”皇上想必是觉得自己用了巨大的诚心,想要换取祁克的一点心安。
但是祁克非但没有起身,更没有谢旨。
苏培盛在旁赶忙提醒道:“祁将军,还不快谢主隆恩。”
祁克道:“臣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索要奖赏,只是为了给小女讨回公道,还望陛下做主啊。”说到此处,祁克已经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祁将军请起,我定要为祁贵妃讨回公道,让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受到惩罚,只是你再给朕些时间,朕必定给你满意答复。”玄凌帝上前亲自将祁克从地上搀扶起来。
那年两人分别,祁克好似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但是因为爱女心切祁克猛然苍老了。
“祁将军,如果你觉得在边疆苦寒,朕可将你——将你调回京城。”玄凌帝说此话时, 特意看了看祁克的表情,他心里发虚,如果祁克也回京了,那边疆便无可重用之人。
他内心十分忐忑,只想想与祁克客气一下,他只希望祁克不要应了刚才那句话才行。
祁克虽是武将,又是此时特殊时期,但他依然能够揣摩皇上的心思,他疲惫的答道:“等我为爱女守好七日之丧,我便会立刻赶回边疆驻守,我怕在京城中日日思念爱女,后半生再无解脱之日。”
玄凌帝听到祁克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