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源脸上闪过意外之色,下了马背前往听雪苑,方落月想了想,也抬步跟上。
进了方落雪的房间,李氏已经安排大夫为她诊治过,听说流下来的是个男婴,已经成型,脑袋一直卡在肚子里不出来。
直到李氏拿来方落月的符纸才顺利产出,方落雪也因此捡回一条命。
此刻的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泪水浸湿了枕头。
方清源面色复杂,刚走到床边,就被匆忙赶来的老太君拦住:“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进这种地方,别沾染了晦气,快出去,这有我和月月就行了。”
老太君一口气将方清源推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方清源叹了口气,让管家去给姜鸿送个信:“既然孩子没了,就让他来把人领回七皇子府吧。”
自从知道方落雪害过方落月,他对这个女儿就没什么感情了。
“告诉姜鸿一声可以,带走就不必了,让她在府中休养一段时间再走。”李氏缓缓走来。
方清源面露诧异:“夫人,你这是何意?”
李氏白他一眼:“她勾搭上姐姐的前未婚夫,未婚先孕,跟着姜鸿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已经足够让侯府被诟病,而今孩子刚没了,你就要把她赶出府,不怕闹出更大的笑话?”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方清源握住李氏的手,满眼感激。
李氏叹道:“孩子我让人送去寺庙超度了,才六个月就已经五斤重,若足月生下来也是个白胖的娃娃,只可惜投错了胎。”
方清源也惋惜叹气,不敢想这孩子要是投到方落月肚子里,他们老两口该有多高兴。
“姜鸿这次来,你让他把方落雪娶了吧,这么一直无名无份的,丢的也是侯府的脸。”
“好,算是我这个当爹的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往后的路她自己走,生死殊荣都和咱们侯府无关了。”
……
房间内,方落月突然打了个喷嚏,惊动了床上的方落雪。
她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双眼猩红瞪着她,眼中的怨恨惊人:“我都已经派人去求你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
彼时天色已亮,方落月立于窗下,背对着光看她,神色轻嘲:“我凭什么要救你?”
“凭我是你妹妹!血浓于水的亲情,你却眼睁睁看着我痛失孩子,你一定会不得好死!一定会下地狱!”
方落雪伸手指着方落月,面目扭曲咒骂,心头在滴血。
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一切都是方落月这个贱人的错。
啪!
老太君一巴掌扇在方落雪脸上,将她打的头晕目眩,嘴角流着血,不可置信捂着脸。
“祖母,您为何打我?”
“月月是在我院中驱鬼,你难不成要她放着我不顾,先救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想要我也去下地狱吗?”
方落雪惊慌解释:“祖母,我没有这个意思……”
啪啪!
老太君又是两巴掌打在她脸上:“你身为庶妹,这么辱骂长姐,一点教养都没有,更何况月月还是国师,连皇上都敬三分,你给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方落雪双颊充血肿痛,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像汹涌的江水将她吞噬,却只能低着头,任由眼泪模糊视线,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方落月在一旁看愣了,老太君转头拉住她的手,笑眯眯道:“月月啊,这次祖母多亏你才捡回一条命,你就当祖母老糊涂了,别计较之前种种,往后咱们祖孙俩好好处,祖母也不为难你娘了。”
“祖母哪里有几件好东西,你跟祖母走。”
方落月还处在懵逼状态,就被老太君拉着离开听雪苑。
天色大亮,她才从老太君的院子出来,身上挂满了金链子和玉镯,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往回走时,正好碰上给她送补品的李氏。
两人一道进了望月阁,李氏将炖好的大补汤盛了一碗给她,帮她一件件取下身上的东西。
“这些都是你祖母的陪嫁,少说也值十套宅子,能拿出来给你也算真的和你交心了,以后你就和她好好相处,不用因为娘抱有隔阂。”
方落月点头应好,喝完补汤困意来袭,迷迷糊糊抱住李氏:“娘,我困了。”
“困了就去床上睡。”
“我想和娘一起睡。”
“都多大了还撒娇。”李氏无奈轻笑,倒也没拒绝,哄着她入睡。
……
齐骁寒十分听方骅的话,换成白天来找方落月,还买了糕点分给侯府守卫。
守卫拿了东西也不好堵门,恭敬将他请进去。
齐骁寒进府没走多远,就听身后传来姜鸿的叫嚷声。
“雪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小产?侯府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就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反正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