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那道士手持桃木剑,在院子里开坛作法,口中念念有词,吹了一口气,桃木剑猛地窜起一股紫色明火,将一旁的方清源和李氏唬得目瞪口呆。
“你这妖孽,还敢反抗,幸亏今日我来了,不然就以之前府中贴的那些没用符纸,怎么可能镇得住你。”
方落月眯起眼睛,双手环胸淡淡看着。
那道士头顶,飘着一只长舌拖地的厉鬼,一脸嘲讽的看着他,他却大言不惭往另一个方向喷火。
等道士操作的差不多了,方落月走过去,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剑,从剑柄处拿出一个火折子。
“藏得这么精妙,不去变戏法可惜了。”
道士脸色一变:“乳臭未干的小女娃,你懂什么?”
方落月按住他的肩膀,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他眼皮上:“别急,你且抬头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道士恼羞成怒抬头,却是身体一绷,直愣愣倒地。
“三妹,他这是怎么了?”方烁好奇凑上来问。
“没什么,就是见鬼了。”
“啊?什么鬼能给他当场吓晕过去?”
“二哥,要不让你也看看?”方落月又拿出一张符纸。
方烁连忙摆手后退,让下人把这个弄虚作假的道士扔出府外。
方落月走到方清源身边,问了苏夜云的近况。
方清源回:“她的房间外贴满了你交代的符纸,没人动过,她也一直在房中待着,没出过门。”
方落月没再多说什么,让他先带众人离开,免得等会儿驱鬼误伤。
一行人都退出去,方落月关紧院门,直接祭出符纸。
长舌鬼被打的四处乱窜,最后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别打了,我现在就收回你祖母身上的鬼气,不再害她。”
“这个不重要。”方落月冷冷看它。
长舌鬼愣了一下:“那什么重要?”
“把你知道的,关于清真的一切都告诉我。”方落月手中夹着符纸。
长舌鬼身子一缩,赶忙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它也不知清真是什么来历,只说他从南方来,不停的害人,再捉其魂魄炼煞,好像要炼成什么聻(zhān)
最后还说清真和方老将军有过节,才对侯府下手,至于是什么过节,它也不得而知。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若炼成聻,那就是不死不灭,人鬼惧怕之。
方落月眉眼逐渐冷寒:“清真的老巢在哪?”
“清真居无定所没有老巢,基本上每三天就换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不过他放我出来,我顺走了他用过的残符,你要是道法高深,应该能凭借这个找到他。”
长舌鬼说完,半张符纸落在方落月手上。
方落月神情凝重,空颜倒是教过她用物品寻人的方法,只不过操作起来太费心血。
“我生前就是个本本分分的渔民,被清真诬陷害人清白,被活生生吊死,没害过什么人,你饶我一回,脱离清真控制我保证不会害人!”长舌鬼不停向方落月磕头。
它提供的线索比其他鬼提供的多,方落月决定暂时饶它一命,将它收进香炉中。
她离开老太君的院子,单独找到方清源,将基本情况和他说了,问他对那个瞎眼老道有没有什么印象。
方清源思索半天,蓦然想起来:“十多年前,爹在战场砍死过一个敌军首领,他父亲就是个道士,潜入爹的军营给将士们下蛊报仇,被爹刺瞎双眼逃了,他嘴角的疤应该也是那时留下的。”
“那就对了,他一直记恨着您,现在要来害侯府。”
方清源双手攥拳,双眼露出凌厉杀气:“岂有此理,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全凭造化,更何况还是他们国家先挑起的战争,月月,你能找到那个老道士吗?爹亲自去解决他。”
他既然十年前能刺瞎那个老道的双眼,十年后必然也不会让他逃走。
方落月点头:“可以,不过要等一会儿。”
“好,爹先去清点府兵,你慢慢准备。”方清源大步离去。
方落月也回了房中,让金月拿来黑狗血,狗牙,柳木灰等东西,在地上画了一个繁琐的法阵,划开手腕放了小半碗血作为祭品。
随后支开窗户,手中举着三根点燃的香,盘腿坐在法阵中央:“今日我有所求,附近游魂听我召唤,速速前来,为我带路。”
念了三遍,一阵风从窗户掠进来,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吐息,方落月手中的香疯狂向一个地方飘去。
方落月端起那小半碗血倒在地上,将半张符纸扔在血中:“带我去找这个人。”
她话音将落,地上凭空出现一排粘了柳木灰的脚印,一路向门口走去。
金月后背靠着墙,背脊一阵阵发寒。
方落月起身跟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