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连叹好几口气,目光落在垂首的方落月身上,话锋忽地一转:
“朕想在死之前,为太子物色两个心腹,其一,做他的刀,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其二,做他的医师兼军师,既照顾好他的身体,也让他事事有个参谋。”
这其一的刀,便是齐骁寒。
其二的医师兼军师,他便打算重用眼前之人了。
方落月察觉皇上的意思,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将头垂的更低:“臣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太子。”
皇帝得到想要的答复,眉开眼笑:“那朕就放心了,不过眼下让朕烦心的是一直查不到刺杀太子的主谋,本以为齐爱卿出马会手到擒来,却也没什么进展。”
皇帝眼中浮现失望之色,顿了顿又道:“就将此事交由国师查吧,一个月之内希望你能把凶手带到朕面前,是死是活都不要紧,必要时也可以和齐爱卿联手。”
方落月在脑子里搜寻一圈,都没想到这个齐爱卿是哪号人,硬着头皮应下退出大殿。
回了府,她泡了个澡将徐三喊到房中,拿出令牌给他看:“你认得这个是什么吗?”
徐三接端详令牌片刻,淡然道:“这是玄刹教的另牌。”
“玄刹教是什么?”方落月急忙追问。
她站在窗边,只着了一件素雅白衣,如瀑墨发披散在身后,还滴着水珠。
眉眼素静柔和,身上淡淡的药香与沐浴的香味融合,吸进鼻间十分好闻。
徐三眯着眼,不自觉走上前,拿过一旁干帕帮她擦拭头发。
“玄刹教是江湖有名的暗杀组织,其行踪诡秘做事狠辣谨慎,很难有人查到他们的踪迹,只要钱到位,上到天王老子下到地狱恶鬼,就没有他们杀不了的。”
太子不就没杀得了吗。
方落月在心里补充,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那枚令牌上。
刺杀太子的那群刺客是玄刹教的,背后之人根本没露面,只动动银子就让他们九死一生。
想要查清究竟是谁,难如登天。
她叹了口气,将令牌收进袖中:“当初给你一万两刺杀太子的人是谁?”
徐三给她拢着长发,眉眼专注:“就是玄刹教的人,他们解决不了的人,会招一些能人异士去办,给我的价格是一万两,他们得到酬劳肯定在百倍之上。”
百倍之上,方落月短暂失语,眉端蹙到一起。
那些人肯定还会前赴后继的来,皇上却只给她一个月期限,当务之急是找找那个齐爱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徐三给她束好长发,绕到她面前,抬手抚平她紧皱的眉:“你怎么一回来就心事重重的,不休息一会儿?”
他的手留连在她眉间,动作亲昵自然,眼底隐藏的情意却超乎寻常。
方落月从纷扰的思绪中回神,打掉他的手愠怒道:“我是你姐姐!”
“我知道啊,姐姐。”徐三喊得轻快,上挑的眼中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方落月眼皮跳的厉害:“这几日我不在,你跟夫子学的怎么样?”
徐三眸光一闪,含糊道:“就那样呗,整日说一些大道理,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说完他打着哈欠回房睡觉。
方落月喊来金月一问才知,夫子来的头一天,徐三就不满他说自己乖戾阴鸷,不像个正常人。
提着弯刀追着人家满院子跑。
生生将一介儒雅文人,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跑回家。
方落月血压噌的一下上来,去了徐三房里,拎着耳朵将他被窝里拽出来。
“你这个混小子,我不扒你一层皮你不长记性是不是?”
“我知错了,姐姐轻点。”徐三痛呼出声,讨好地握住方落月的手腕,“我愿意将功抵罪,姐姐别罚我行不行?”
他眨巴着湿漉漉的眸子,装出一副纯良相博可怜。
方落月不吃这一套,拧着耳朵将他拽下床:“别想蒙混过关,今日我非让你长点记性。”
她看了一圈,拿过桌上的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抽。
徐三连跑带跳,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生动表情:“姐姐别打了,太子不是中毒了吗,我知道哪里有解药。”
方落月动作一停,喘着粗气看他:“真的?”
徐三点头如啄米,朝方落月勾了勾手指。
方落月半信半疑,将耳朵凑过去。
徐三趁机在她脸上轻啄一口,脸上带着得逞后的狡黠,眼眸亮如星辰:“弟弟也是可以亲姐姐的。”
方落月脸一黑,继续满屋子抽他。
就这么折腾到半夜,徐三跑不动了,终于吐出点有用的话。
“玄刹教的副帮主制毒一绝,几乎没人能破解,不过她为人古怪,偶尔也扔一点解药出来,便成了稀世珍宝在黑市上高价拍卖,想要得到也不难,只要银子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