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月脚下一扭,差点平地摔倒。
看着秦相师花白的须发和差到快要进土的面色,假笑了下:“我回去问问我娘。”
“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啊,你就说一个朋友想要,我等你的好消息!”秦相师眼睛笑成一条缝。
拍拍她的肩膀说了新宅邸的位置,就乘马车离开了,大概是急着去哄哪个小妾。
方落月摇摇头,先回了侯府。
从丫鬟口中得知李氏急火攻心,现在还在病榻上躺着。
她准备去探望,却被方清源喊到了祠堂。
一过去,方清源就让她对着方家的祖宗牌位跪下。
方落月有些发懵,不过还是顺从跪到蒲团上。
“知道你错哪了吗?”方清源手中拿着一把戒尺,严词厉色地看着她。
方落月只想到退婚和封国师的事他应该知道了。
是方家有祖训女子不得入朝为官,还是她此番行事太莽撞让他担心了?
方落月实在想不出来,诚实摇头:“我不知道。”
“胡闹!”方清源怒喝一声,扬起手中戒尺,终是没忍心落到她身上,气的重重拍桌。
“为什么要在朝堂上说你不是方家女?知不知道撒下这弥天大谎的后果是什么?那大牢爹进去走一遭就够了,你怎么还上赶着掺和!”
生气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
方落月垂着眼眸,安静道:“女儿知错了。”
她不为自己辩解,只乖乖认错,对着祖宗牌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方清源见状也不忍再训斥,挥手让她起来:“新府邸定了吗?”
方落月点头:“在东阳街,来没来得及去看,离侯府不远。”
方清源愣了一下:“东阳街?那里不是……算了,既然已经定了就不必多说,去知会你母亲一声吧。”
“女儿告退。”方落月行了一礼,弯腰退出祠堂。
方清源看在眼里,心里感慨万千,总觉得女她不似以前那么天真活泼了,经过这一遭更是稳重不少。
但愿她走的这条路不会出错。
到了李氏房里,方落月走到床前给她号了脉。
发现火毒攻心,从手环里取出一粒解药喂她服下,盖紧被褥,将门窗打开通风。
经过这一番操作,李氏气息稳了不少,睁眼握住她的手。
“我们月月出息了,连国师都当上了。”
方落月以为她至少会嗔怒责骂,没想到开口是这样一句话。
眼眶顿时发涩,反握住李氏有些粗糙的手:“对不起,让娘担心了。”
李氏摇摇头:“有时候我真觉得原来的月月已经死了,你是其它地方来的,顶替了我的女儿。”
方落月心头一滞,带着些慌乱去看李氏的眼。
却发现她闭上了眼睛,眼角淌出一滴泪:“娘真是烧糊涂了,净说些不着调的话,你要搬去国师府了吧?娘起来给你收拾东西。”
看着李氏强撑精神从床上坐起来,方落月很想告诉她真相,可话到嘴边又缺了说出口的勇气。
前世她在孤儿院长大,快十岁才被师傅收养,好不容易体会到家的温暖。
她不想这么快就被打回原形。
李氏撑着病弱的身子,硬是给她收拾了四辆马车的行李送到新府邸,还不放心要跟她亲自去看一看。
方落月以她身子太虚为由婉拒:“反正离的不远,您和爹好好养病,有事我随时都能回来。”
李氏黯淡点头,和侯爷含泪送她上了马车。
二人都知道,紫微星的谎一旦撒出去,她的身份就大不相同,日后想见一面也不那么容易了。
马车缓缓向新府邸驶去,越走方落月越觉得熟悉,一股不好的预感也涌上心头。
下了马车,她眼角抽搐个不停。
真好啊,国师府的正对面就是太子府。
她和金月在新府邸门口眺望,见对面的大门开了,立刻闪进院子。
家具和衣服都由下人搬置,方落月只挑选了一间主卧,就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这宅子宽敞通透清净雅致,前院有一棵参天古树,后院是一处四面高中间低的聚财宝地。
除了位置不好,其他真没什么挑的,老秦头没有坑她。
想到此,方落月说了一个壮阳的方子让金月去抓药送到秦府。
金月点头去办。
她懒散的抻了下腰,准备回新卧室睡一觉,刚迈开步子,眼角就捎到一个人影从大门走进来。
他身形极为颀长,宽肩窄腰,紧实的肌肉在衣料下若隐若现,一双大长腿仿佛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勾人的魂儿。
一身墨色常服,衬得他更加清冷尊贵。
唯一不足的就是脸上面具,严严实实挡住了那张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