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靠这张脸迷惑了他,还是床上功夫了得啊?”李继凡状似请教,手却往季春和身上袭去。
“公子,这里是云府!”季春和躲过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奴才虽位卑言轻,可到底是云府的人。”
“你是觉得搬出云家,我就会怕?”
“奴才惶恐,奴才是下人,公子即便在这里杀了奴才,我家公子也不会为了奴才与公子为难的。”
李继凡继续盯着她这张动人心魄的脸,心中瘙痒难耐,忍不住又往季春和身上招呼去。
“你知道就好。”他一边说,一边朝季春和扑来。
季春和扭身躲开。
李继凡面露不悦,几次三番都被她躲了过去,只是一个奴才,竟敢忤逆他。
“想死?”
看他发怒,四周假山林立,也没有其他人经过,不好脱身,季春和忙朝李继凡解释,“奴才死了倒不可怕,只是公子等了许久,怕耽误了公子的正事。况且奴才身份卑微,虽万死不足以一提,但终归是云家的人,小人是污了公子的名声。公子,大公子正在上房等着您呢。”
“他如何知道我要来?”
“这奴才就不知了。”
“也不要紧,今天这事儿,他可是要欠我一个人情。”李继凡荡漾着笑意,心情舒畅,“到时候我要是跟他要你,你觉得自己能躲得过吗?”
若他真的向云玠要她,以云玠的个性,会把自己给他吗?
季春和暗自思索,他昨天的表现,究竟是对她有意还是无意。
济州势力复杂,她尽量不想暴露身份。若是真到了那一刻,直接杀了他算了。快刀斩乱麻,剩下的烂摊子,就让引起这件事的皇帝去处理吧。
看着李继凡洋洋自得的表情,季春和杀心又起。她微微一笑,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回复他的问话,“公子还是先随我见我家公子吧。等见了公子,一切再做定夺。”
“倒是个好奴才。”
好狸奴~真是好样的······
耳边又响起了那人的嘲讽,她几乎不可控地记起了那些不见天日的折磨,皮肤蹿起来一串鸡皮,皮鞭抽过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
季春和几乎隐藏不了自己的戾气,她从袖中抽出刀刃,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着的李继凡挪去。
此处无人······
可以把他埋在这里·······
死在这里云家也脱不了关系······
届时济州城乱,他们便应接不暇······
举刀。
这种人就该死······
前面就要走出庭院,再无假山遮挡。
就是现在!
“李公子,我家郎君有请。”是云玠身边的侍卫云彬。
季春和收起了兵刃,李继凡还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云彬看向她,她也礼貌一笑,“公子等着急了吧?我这就拿过去。”
云彬颔首。
季春和从李继凡深身旁走过。这么多年,她体会最深的就是把自己的情绪收起来,否则便是死路。
从家乡出来,无论哪个男人说多么爱她,她都没有真正的表露过自己真正的喜怒。她知道,只有色相没有权势傍身的爱意,就如同空中楼阁,看得见却摸不着。
进了正厅,季春和把点心摆好。她的手有些不稳,身上似乎还停留着鞭笞的痛意。刚才,她是真的打算杀了李继凡。
“手怎么了?”她没想到云玠观察这般敏锐,她强自镇定的手臂也被他看了出来。
“刚才吓到了。”
“是吗?”他执起她的手,拿在手中仔细观摩,“不想跟他,想跟我?”
“是。”
“那李郎可是飞鹰军李千将军的独子,家世显贵,况且他也是品貌不凡,怎么就不想跟他了?”
季春和猜到他与济州的飞鹰军有关系,因为他靴子上粘的红泥,只有廊苍山才有,而那里是飞鹰军的驻地。可她没想到的是,今日无意间碰上的,竟然会是李千将军的独子。
李千将军身负皇命驻守济州,他的儿子却与当地门阀往来甚密······
想归想,云玠的话还是要回的。季春和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低头沉声道:“公子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是我在问你,春和。”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语调缱绻暧昧,仿佛一杯香甜诱人的甜水。
“公子······我想留在您身边。”她没有回答他原因,只是一遍一遍重复着她的乞求。她的背沉的很弯,跪在云玠面前,只留下了一个清瘦的身影。
云玠挑起她的脸,不期然的看见了满脸泪水的她。
即便知道她心存不轨,所言所行皆是谎言,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她凄厉的姿态给蛊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