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的精神疾病，顾臣时浅尝辄止，并没有细说，很快就止住了话题。
白早早也没有追问。
对她来说，这样的资料已经足够了。
其实很好推理。
顾阿姨已经死了，还活着的那个人便是病院抛出来的那块砖。
顾臣时以为白早早知道实情就会抛弃他。
可实际上，他小看了白早早，也小看了她对他的感情。
就只是这三年不放弃的寻找，就足够她爱他一辈子。
可是，不等白早早去找病院的麻烦，病院那边反而先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
白早早还没睡醒，接到了老疯子的干女儿，也就是大美女王敏芝的电话。
电话中，王敏芝的声音颤抖，“早早，他回来了。”
白早早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谁回来了？”
“干爹！干爹回来了！”
王敏芝尖叫起来，情绪似乎有些崩溃，“你快来，我们在青山病院等你！”
青山病院。
又是青山病院！
白早早一秒清醒，眼神中闪过一抹震惊，随后挂掉电话看向顾臣时，不可置信道:“老疯子回来了，人就在青山病院，他们需要我过去一趟。”
说到这里，白早早苍白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哪怕她表现得异常淡定，依旧会对病院两个字充满无尽的恐惧。
为什么？
为什么老疯子会被放出来？
白早早想不通。
青山病院在这其中到底起了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她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青山病院那斑驳的天花板。
现在老疯子出现的地方，也是青山病院。
这未免太巧合了。
顾臣时当然知道老疯子是谁，青山病院他也熟悉，更知道白早早的恐惧。
闻言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别怕，我陪你一起去。”
“嗯。”
白早早心不在焉，几乎听不见顾臣时说了什么。
老疯子的出院让她方寸大乱。
病院不会无缘无故，放一个疯子出来，除非病院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故，导致他们不得不做出应对。
就在白早早挂掉电话后没多久，顾臣时也接到了，青山病院院长打来的电话，说是有异常情况，需要他到医院一趟。
顾臣时这时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自然义不容辞。
夫妻俩很快来到青山病院。
刚下车便看见穿着粉色套裙，大波浪卷发的王敏芝，一左一右站了两个神色焦急的老人。
正是退隐的国画大师欧阳余和师娘汪美玉。
“早早！”
王敏芝看见白早早和顾臣时，着急地招了招手，“你们终于来了。”
顾臣时紧紧攥着白早早的手指，轻轻颔首，“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人呢？”
白早早着急问道。
听见这句话，汪美玉在欧阳余的搀扶下，默默垂泪。
老疯子应该刚出来不久。
得知消息，他们就匆匆忙忙赶来了。
王敏芝声音沙哑，“还在病院，他们说干爹病情严重，还需要再行观察，暂时还不能让他出院。”
白早早皱眉，“严重？”
不可能！
老疯子病情不可能严重的！
她和老疯子是唯二两个病情稳定的疯子。
她离开之后，病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早早咬紧嘴唇，不敢将这句话说出来。
她现在几乎有点草木皆兵，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敏芝点头，“是的，医院说很严重，必须要家属过来才能开放探视的权利，所以我连夜把师娘和老师叫了回来。”
“我后来想了想，也许干爹这时候会希望看见你，所以又给你打了电话。”
“那先见到人再说吧。”
顾臣时异常冷静。
白早早喉头压着一抹腥甜，始终不敢相信老疯子竟然病入膏肓了。
顾臣时安抚似的按了按她的手掌，“别怕，说不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嗯。”
白早早纤弱的手指被顾臣时紧紧攥着，想要握住给她安全感的柳叶刀也不能够，只能将整个心摁在身体里，不让它们跳出来。
很快，一行人在门卫处登记了资料，着急忙慌进了病院。
护士听说他们是为了昨天被丢在医院门口的两个病人而来，连忙将他们带到了院长办公室。
相比白早早那一次，老院长的表情已经能看出明显的慌乱。
“臣时，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