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还有人看到?”
谢九策恍然想起从大理寺出发之前,卷宗上的记录,他以为大理寺的主簿只是为了让他能尽快来彻查案子,随意编造的。
怎么都没想到还有人证?
“也不算是有人看到吧!”
董青书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人产生歧义了,连忙解释道:“就是昭城没有宵禁,淮河两岸都住着人家,就有船夫做晚上的买卖,渡些有需要的人过去。
这不有次留守在淮河岸边的船夫半睡半醒间,听到淮河边儿上有女人的呻吟声。
四处找了又看不到人影,刚好就是魏公子出事儿的当夜。
所以大家都怀疑这博兴女是真的有。”
谢九策听完恍然原来是这样,心中不免猜测。
这女子的呻吟声,原因多了去了,一般半夜三更船夫渡人除了营生半夜需要归家的路人和把酒言欢的散人,就是一些做了偷鸡摸狗的贼人。
所以不一定是鬼神游荡,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在偷人。
不过,谢九策没有说出来,毕竟事情还没彻查枉加猜测并不好。
况且此刻戏曲已经到了高潮,他看着被人杀死之后丢弃在河里后,幻化成的厉鬼杀人的青衣,正起劲呢。
南北两地虽然都喜欢戏曲,但若是深究多少还有些不同。
北方以京都在内的曲子,大部分都是高亢豪放的,而南方,确实凄婉缠绵。
昭城的调子更靠近南方一点。
谢九策一边听着,一边打着拍子,看着女鬼把一个个陷害自己的人都杀死,心中那是一个大快人心。
随着曲子高潮之后到了尾声,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惊呼:“好!”
谢九策含笑看着落幕站在舞台上给众人鞠躬的青衣。
这个戏子从一开始上台到整个戏结尾,不论唱功还是动作行云流水,出神入化。
演的那是一个惟妙惟肖。
“这个人不错!”
谢九策由衷的感慨。
他的视线放在青衣的身上,若风拂柳的腰肢,曼妙玲珑的身段,心底估摸这约莫是个美人。
可是这个想法只是在他心中刚刚浮现,就被一层大堂不着调从哪里涌出来,冲到戏台的一票女子惊住了。
只见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围着那青衣又是撕扯又是娇嗔的调笑。
眉宇中带着几分男女之间才有的暧昧,惊得谢九策一愣愣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谢九策知道这男子有龙阳之好,但是这女子任凭大宴多开化也不应做出这样有伤大雅的事情。
董青书爽朗地笑出声:“谢大人这就不懂了吧?”
他指着青衣道:“那是个男人!”
“什么?”
谢九策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的人,刚才他还由衷地赞叹这青衣生得好,没想到是个男子?
“不信!?”董青书微微挑眉,拉着谢九策就往楼下走:“马上他就要去后台卸妆,咱去看看!”
谢九策本来是想看完戏回家的。
现在可好,好奇心揪着,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戏班子的后台。
没一会儿,那青衣就回到了后台,怀里抱着好些东西,有鲜花,有玉佩,还有折扇。
谢九策知道这是外面那些喜欢他的女子送的。
青衣本来是要卸妆的,突然看到坐在后台的董青书,连忙上前拱手:“董大人!”
董青书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青衣也不推诿,似是习惯了一般,坐在铜镜前开始擦拭面部。
谢九策一直就盯着他,直到一张男子清俊中带着几分阴柔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才彻底相信了董青书的话。
其实在戏班子中这样男扮女装的人不少,但多少从走路的姿势亦或者是脖颈的地方都能看出来。
但是这个人真的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光洁的脖子,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任何凸起来的地方。
而且
谢九策看着他的脸,一时间心中的感慨万千。
他以为自个就长得算是俊美的了,京都都能排得上名,今儿还有从他身边路过的茶女忍不住暗送秋波呢。
现在看到这人,他只觉得自己长得有点粗糙。
“完了!?”董青书看着再次站起身的青衣,询问道。
青衣颔首,走到了董青书的面前:“不知董大人找小的所为何事?”
“好看吗?”董青书没搭理青衣,而是转头反问谢九策。
谢九策不是那种小心眼的,说话也光明磊落,点点头:“意外!惊喜!”
“那就是很满意了?”董青书消化着谢九策的话,后面紧接着他补充的话,差点让谢九策从凳子上摔下来:“那今晚陪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