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本官算算时辰,按道理您昨日就要到了,这等了一宿,终于是见到了。
不知您这是在别的地方耽搁了?”
董青书快马到了谢九策的车子边儿上,看着他款款而下,憨笑着上前询问。
谁人不知谢九策花名在外,顽劣非常,在路上说不定见了什么稀奇的玩意,他可询问一二,弄来讨这位小爷的欢心。
之后,他这十几年的刺史官位,说不定能迁着往京都靠一靠。
谢九策拢袖凝着董青书,对于他小心翼翼试探的问法,有些哭笑不得。
京都的人市侩谄媚的样子他见够了,以为来了这小江南,能逮着一份清净,如今看难了。
“就”谢九策本来想说幸福村的案子,但是转念一想觉得不妥,随口说道:“路过的时候看到个野戏班子,觉得有意思就多停留了一下。”
董青书这么一听,霎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原来谢大人喜欢听戏啊!”
谢九策怔住,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
董青书凑到了谢九策的耳边,嘀咕:“昭城有个出名的戏班子在福苑,既然大人这么喜欢,带你去看看。”
谢九策嘴角抽搐。
他可一点都不想去,在幸福村查案就等于是没睡,之后颠簸一路人又没睡好,现在还要去听戏,他就算‘游手好闲,精力旺盛’也不能这么折腾吧。
“怎么样?”
董青书一双期盼的眼睛看着他。
谢九策想回绝,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犹豫片刻,硬是硬着头皮应下来。
董青书一见,连忙对着身后几个随从挥手。
随从见状,跟变戏法一样地弄来了个双马车子,停在了谢九策的面前。
“谢大人请吧!”
谢九策只感觉都要憋出内伤了,又无可奈何,嘴角抽搐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跟着董青书上了车子。
木十四站在原地,看着谢九策被‘生拉硬拽’地离开,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原进了车子内:“哎!造孽啊!”
木敦敦看了木十四一眼,憨憨说了一句:“你就别乱说了,要是让公子听到,指不定怎么收拾你呢!”
“管你什么事儿!”木十四轻轻敲了一下木敦敦的头,之后指着昭城的方向:“行了,咱先进去吧,找个舒服的地方,打尖、休息!”
福苑在昭城最热闹的繁华地段。
昭城出名的便是青女,一路上谢九策感觉自己都要眼花缭乱了,满大街人来人往的都是女子。
大宴本就开化,这里气候又好,不少白日不营生的女子,就出来散逛。
谢九策随手拉紧帘子,他还记得来昭城是彻查魏子安案子的,便问:“这魏子安是在哪里出事儿的?”
坐在他对面的董青书把自己身后的帘子撩起来,指着不远处一座最大的青馆道:“谢大人,看到那个了吗?
魏子安出事儿的就是那里。”
谢九策顺着指引一看,好家伙,这青馆堪比京都的了,整整三层,最上面挂着个牌子写的是‘莳花楼’。
名字也典雅,只是许是因为魏子安的事情,馆子被封了,门口寥寥无几地站着几个出来晒太阳的妓子。
有些遗憾。
谢九策收回视线,想了一下,正准备问尸体在哪里,或者报案的人都在哪里。
随着车子一停,董青书已经快一步下了车子,对着他招手:“谢大人,快来!”
谢九策轻叹一口气,抽出怀中的扇子,嘴角堆上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款款下了车子。
白日福苑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都是一些贵人家的女子或者是闲来无事的浪荡公子在听戏。
谢九策跟着董青书往二楼上走。
董青书年纪大上的有点慢,谢九策就顺道开始打量起周围。
标准的戏楼,一层是大堂,一些百姓人家坐的地方,二楼便是雅阁,一般都是稍微有点闲钱的人,喜欢这里独处的感觉。
董青书毕竟是昭城的刺史,谁人见了不认识,这不掌柜的见到他,连算盘珠子都不拨了,提着茶水殷勤侍奉。
“这位是京都来的大理寺官员!谢大人!”
谢九策清楚朝中的官员能升到董青书这个位置的,在奉承上多少都有点本事。
但是董青书多少有点张扬了,大嗓门扯着,足够整个戏楼的人都听到。
掌柜的一看谢九策,起初惊讶他的年轻,可见董大人这么热情款待,自然不敢怠慢,点头哈腰地问:“谢大人,您这需要点个什么?”
说着,掌柜就把一个木简递给了他。
谢九策一看,这是董青书给自己搞的专场啊!
可他清楚南北戏曲截然不同,每个地区有每个地区的名曲,他只是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