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的小算盘被戳破,讪讪了笑了几声道:“李姑娘怎么这么说,我哪会是那种人。”
他说话时耸着肩,眼睛不断瞥向杨奕的刀,看起来很是心虚。李若兰见他这个样子,料想他也只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而已,不难拿捏,于是假装友好的笑笑:“你若诚心帮忙,我自然谢你,你之前对我有所隐瞒我也不与你计较,但你若首鼠两端坏我的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让你老父老无所依。”
她说话时音调缓缓,表情俏皮,可眼中寒光闪过,令人心惊。川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不敢答话,李若兰知他内心还存侥幸,便继续道:“这什么南诏公主墓,我在壶镇住了多年都没听过。”
李若兰说着往后看了一眼杨奕,他便也道:“我在冀州中城也没有听过。”
“既然是这么不为人所知的处所,龚子尧一个外地人凭什么知道那么多,肯定是你给他指的道儿。想来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这样替他办事。可是前几日你听了我的话,觉得卖了龚子尧不但一劳永逸,还可以得到更多好处,便决定要跟我联手拿聂家那笔赏钱,对吗?”
李若兰说川子这个人首鼠两端确实不错,他一个没什么功夫傍身的人,独行江湖多年,不交人情只看利益。他那日听了李若兰的话,觉得可行,但又怕不稳妥。若他贸然带李若兰去了,李若兰没杀得了龚子尧让他逃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先一步去踩点,确认了龚子尧没离开墓室,他便悄悄堵住了墓室出口,万事俱备后才回来寻李若兰。
“李姑娘你”
李若兰没给他狡辩或解释的机会,继续道:“但你似乎也没有全力与我合作的打算,你是想若我打不过龚子尧,你便重新倒戈帮着她杀我,以此来保你的小命对吗?”
李若兰所言都是推测,却几乎猜得八九不离十,她说完好整以暇地看着川子。对方被点破了心机也不再装了,起身掸了掸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叹服,他拱手对李若兰道:“姑娘这番机敏我自叹不如,前时确实有隐瞒,但你只要答应将原本约定的五十两黄金给我,我一定助二位找到龚子尧。”
他这番表明心迹倒也看不出真假,李若兰寻思着威逼利诱能做的他们都做了,便也没再多说话,只假装信了他,随他同去重山镇了。
想到就要抓到龚子尧给聂青萍报仇了,李若兰心中都不免五味杂陈,这是她这数月追寻的结果,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否能让逝者安心,也不知道能否宽解自己和聂家父子心头的怨怼。而且潜意识里,她总在怀疑龚子尧所做的一切另有目的。
“杨奕,龚子尧的身上很可能还有事可挖,若是可以控制便暂时不要杀,我有问题要问问他。”下墓之前李若兰低声交代道。
杨奕不解:“什么问题?”
龚子尧拐走聂青萍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若不是他托镖还张榜布告追杀杨奕,他的真实身份便不会轻易暴露。而且他理应知道,若是击杀杨奕不成,让他到了无涯门与聂家人说上话,自己的身份相貌就全数被聂家人知悉了,此番做法等于自杀,万不是一个神志清醒的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我本也疑惑他为何这样,可后来一想许是聂世姐死了,他怕聂世伯早晚查到他要找他报仇,所以先一步嫁祸于人,若是他计划顺利,我死在了送镖的路上,即便不能掩盖他诱拐世姐的事实,也可以把杀人的罪过嫁祸给我,至少能保一条命。”
杨奕的说法不无道理,但是李若兰总觉得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让他不得不暴露身份铤而走险。
三人到万丈峰脚下是第三日傍晚,李若兰先给了川子十两金的定钱让他安心办事。进入墓室前,川子再三恳求不想同行,李若兰知道他顾虑为何,便道:“你以为自己不露面他就不知道是你出卖了他?这几日间他若是尝试出墓,发现出口被人从外面封住,还能猜不到是你吗?”李若兰毫不留情地点破事实。
“二位功夫了的自然是不怕他,但是我一身不入流的本事,若是去了只怕这钱我有命赚没命花啊。”
李若兰想到他这般贪生怕死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家人,也顾念一些,而且听他描述龚子尧的身法和暗器都很强,川子也许是担心千钧一发之际,杨李二人不会顾念他的生死,怕自己成为高手过招的炮灰才不敢同行。于是便答应了他等在外面的请求,但是同样她也向他说明了利害,他需要在次日中午前吃下一颗解药,否则就会毒入心脉,就算不会立刻毙命,也会大减寿数。
“你该焚香祷告我们早日找到人,平平安安地出来,否则,咱们一起给这位公主陪葬。”李若兰和杨奕相携进入洞口,临行前,杨奕也没忘了留下一个威胁的眼神,甚至比李若兰的毒药更让人胆寒。
这公主的墓建于十年前,年头不算长,内里修得也很结实并无什么缺损,比之很多平常人家的居所还要舒适华丽。从川子挖的入口进去是左陪葬室,里面绘制了一些精美的壁画,画中人物风貌看着与中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