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月瑶几人,李若兰和杨奕没有离开寒山道,两人在靠近山寨正门的山路旁找了一个山洞栖身,等打探消息的川子回来。足足在那里等了三日,这日晨醒时,李若兰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川子上山了。
“杨奕!”李若兰兴奋地叫醒他。
此时川子也放慢了脚步,他神色诧异地看向那片焦土,数日前还热闹的山寨,现在已化作飞灰,上面还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趁着川子正发蒙的时候,杨奕的刀从身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川子笔直地跪下了同时大声告饶:“大侠饶命。”
先开口的是李若兰,她用扮男装时的声音,笑意吟吟地在身后与他打招呼:“川兄可是找到龚子尧的行踪了?”
听出来是她,川子还以为这是同伴间的玩笑,身体放松了下来,手拨开刀刃,掸了掸膝盖上的雪和土,没心没肺地笑道:“李兄真是爱开玩笑,都吓到小弟了。”
他站起来转过身,第一眼没看到李若兰,倒是看到了举着刀表情漠然的杨奕,他似见鬼了一般吓得后退了三四步,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但川子早知道这张脸价值百金,而他手里这把刀更狠,值几十颗脑袋。
“杨奕!”他不觉脱口而出,面上难掩惊恐之色。
一旁的李若兰笑了,这个震慑效果令她十分满意,什么都没做就把川子吓成这个样子了,还怕他待会儿不乖乖配合吗?
“川兄,刚刚和你说话的是我。”
此时李若兰已经去掉了那些假扮男人的装饰,一眼便能认出是个女子,川子不敢正眼瞧,只瞥了她两眼,面露苦色:“李兄你你怎么是个女人?”
李若兰点头,单刀直入道:“川兄莫说这些没用的,你此行打探消息,收获几何啊?”
川子看着为难,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杨奕不耐烦,刀刃向颈又靠近了几分:“问你话呢!”
川子被吓得面色苍白,脖子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嘴上却应答得很是及时:“是是!杨少侠莫恼,那龚子尧自被聂门放消息追杀后,就躲到了重山镇万丈峰上,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过山了。”
杨奕眼神凌厉地打量着川子的表情,质疑道:“胡说!万丈峰冬日里凄寒异常,又无房屋遮蔽,上去了没三日就得死。”
川子抖若筛糠,带着哭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呀,我不过是打探消息而已,是真是假那得去找了才能知道。”
重山镇在壶镇以北几十里处,境内多是山地,多荒野少耕田;虽然与壶镇比邻,但远不如壶镇人丁兴旺,路也不好走,故而少有人至。龚子尧若是逃命,躲在那里也算顺理成章。
杨奕回头看了一眼李若兰,她用眼神示意他收刀,而后又蹲下身面对着川子:“川兄,我瞧你獐头鼠目的样子,不像老实人。你这话我可是半句也不敢信啊。”
“李兄不对,李姑娘,我真的没说假话,他这几十斤的大刀压在我肩上,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们啊!”他说着话,又偷偷抬眼看了杨奕一眼:“倒是姑娘你骗人才是高手,这杨奕不是好好的活着么。”
李若兰一时看不出川子说的是真是假,但不管真假都只能先到重山镇去看看,她心知川子这个人诡计多端,若是这样放走了,难说不会因为怨恨而放消息给龚子尧。而且若是他今天说的全是假话,诓得他们俩在重山镇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岂不是白白耽误工夫?想到这里,李若兰给杨奕使了个眼色,两人无声交流了片刻,杨奕忽而提起刀,动作之大吓得川子挡着眼睛喊了一声。趁他张大了嘴之际,李若兰利落地丢了一颗药丸在他嘴里。
“你给我吃的什么?”川子扼住喉咙,但丸药甚小他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吞了下去了。他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但可以想见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着急地趴在地上想要呕出来,李若兰制住了他,一手提着他的领子,一手紧紧地捏住了他两片嘴唇,直到他放弃了挣扎,整个人绝望地瘫在地上。
“川兄别紧张,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只是一些可能会令你的身体有些不适的普通药物而已。”
川子喉头发出哼声,似要落泪,瘫软的身躯一下子落在雪地上,仰面盯着天边的鱼肚白,未过几时竟呜呜地哭了起来。李若兰和杨奕见状皆是不可思议,李若兰先一步反应过来,蹲下身去想解释一下,可谁知她刚一碰到川子,对方就十分抗拒地满地打滚,滚了一身的雪和了泥也不停下来。
“都说了不是毒药,你哭什么?”见惯过穷凶极恶的,这撒泼打滚哭爹喊娘的还真是少见,她倒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川子哭了半天哭累了,整个人像是被丢弃的破布偶,一身的泥浆雪渍,狼狈地躺在肮脏的雪窝里,“我自十二岁独自行走江湖,漂泊半生,无妻无子,盗墓为生只为了赡养老父晚年无虞,可如今父亲尚在,我却要先一步离开了”
“都说了不是毒药,你耳朵是聋的?”李若兰无奈吼道。
“不是毒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