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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瞧见她一路飞奔来的鞋袜已经被溅湿,索性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就这样一路抱回了鹿鸣阁,将她仔细地放在床边,然后对着她的嘴唇就压了下去。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额头、眼睛和脖颈之间。
小夜和徐幺娘一路跟来,正打算要跟进去服侍,但眼睁睁看着将军抱着自家的细君亲,一时都呆住了。还是徐幺娘最先反应过来,回头捂住小夜的眼睛,小声催促道,“快走快走。”
小夜也回过神来,心知肚明地退了出去,吩咐人去烧热水,免得一会儿将军和细君要用。
“我只能回来看看你,后日一早,我就得走。”孙权把头埋在乔玮的颈边,“你再等等。”
乔玮的眼睫毛都在颤抖,“嗯。这次是去哪儿?”
“沙羡县。”
那就是要和黄祖正面交战了。
孙权缓缓翻身躺下,连衣服也未来得及脱,只是合上眼睛,乔玮的耳边便登时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什么久别重逢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这鼾声清理得一干二净。
但乔玮还是起身给他盖好被子,轻轻和衣躺在一侧,不知不觉也就睡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一觉睡到了中午,连乔瑢来了两次想等乔玮一同用早膳也没动静,只好自己先用了早膳。
不一会儿,幼煣来报,“女公子,中护军来了,就在前厅。”
周瑜来了?乔瑢的心底微微一颤,但面上还是稳住了。
乔瑢看了一眼鹿鸣阁,“姊婿还未起身,问问中护军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幼煣并不知道中护军来的目的,方才他也没好意思问,于是小跑去给周瑜回话。
“无甚要紧的事情,只是虞仲翔已经驰檄豫章,豫章太守华子鱼也已投降,想报个喜讯。”
虞仲翔就是虞翻,华子鱼也就是华歆,二人皆是名士之流,得了此二人的相助,孙家的声望大振,士气大涨。
这的确是喜讯,但令幼煣不明白的是,这个事情昨日不是已经跟将军说过了吗?大早上的跑来还要再说一遍?
是中护军忘记自己跟将军说过了,还是这事实在是紧要?
周瑜见他脚步不动,抬眼道,“不是让你问有什么要紧事情吗?去回吧!”
可是让他来问的人是乔家的女公子,也不是将军,回这话给她干嘛?
他小声“哦”了一句,然后又去给乔瑢回话去了。
乔瑢听完也只是“嗯”了一声,幼煣就一直等着,她的下一句话,但是等了半晌,乔瑢都没说半个字。
幼煣有些急了,“女公子?”
她不说话,他就不能给中护军回话,总不好把人晾在前厅上吧。
“如此外事我不大懂,不过应该是好事,就替我道贺一句吧。”
幼煣???好吧。
幼煣认命得再去回话。
周瑜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听闻女公子擅煮茶,不知可有一幸,得饮一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瑢若再猜不出周瑜来孙府根本就是项庄舞剑,那也就真的太笨了。
乔瑢的两颊染上一抹红云,低声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幼煣???知道了,那是去还是不去的意思呢?
他在自家将军身边待了许多年,自认对上峰的心思揣摩还是相当到位的,但这个能力到了中护军和女公子的面前好像失灵了一样。
难道是最近被甘宁那贼人蠢笨的脑子给传染了?
女公子不说,他也不能继续追问,于是只好带着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去回周瑜的话了。
幼煣小心试探道,“将军还未醒,中护军在这里等着也无趣,不若先回去,待将军醒来了,属下告知将军一声?”
周瑜轻轻地瞥了他一眼,“言校尉年岁几何,可成亲了?”
“十八了,还未曾娶亲呢!”
周瑜一脸“难怪”的眼神。
幼煣越发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中护军心思深沉,不是寻常人能弄明白的。
中护军不走,他就只能待在前厅一直陪着,心里只盼着自家的将军快点醒来。
冗长的安静时间后,侍女小月提着一壶新茶走进,幼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女公子说,不知道中护军喜用何种茶饮,便擅做主张煮了一盏清友给中护军尝尝。”言毕,便缓步上前,替周瑜添满碗盏。
周瑜呷了一口,入口清香,带着一丝苦涩之味,但片刻后却有清甜回甘之感。
“清友。”周瑜默念了这个名字后,心里已是了然,“女公子的茶道果然别具一格,若是将来有机缘,再来和女公子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