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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城里那些苦寒的百姓纷纷感念起乔玮的恩德了。
有孙府牵头于郡内施行仁德,太守李术自然得第一个“响应”。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官声,还是为了挽回在孙家面前的形象,他还说服了不少的世家一起布善,施粥的施粥、送衣的送衣,盖棚的盖棚。
乔瑢听到消息也来乔玮面前说笑,“听说马、钱两家竟然在这事儿上还叫较劲起来了,今日你若是施了一百石的粮食,明日我便施一百五十石。好多人家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呢!”
乔玮“嗯”了一声,“豪门世家大多喜欢竞豪奢,马家和钱家是大富户,一向是喜欢斗富。且让他们斗吧,终归是能帮着苦寒人家熬过这个冬日就是好事。”
若真是斗得太过了,自有李术去调解料理,也算是他的政绩。
乔玮大棒敲打过了李术,自然也要给人家送上立功的机会和体面。
“对了,女眷制好的耳帽可已经送到了?”比起马家和钱家的八卦,她更关心这桩事情有没有办成。
幼烨来回话,“这次是周谷亲自去押送的,已经到了,吴侯还夸了这东西十分得用,虽然不大美观。”
乔玮暗自道,实用就行了,还想要讲究什么好看,孙策此人真的有点颜控属性在身上的。
“将军有消息了吗?”乔玮照例问话。
幼烨摇摇头。
她也猜到了是这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心里再多一分失望。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还要做几副手套出来给府上的女眷们试用看看,尤其是袁琅琅,她还怀着身孕,断然不能有一丝的不妥。
乔瑢瞧着她的这幅模样,又有些担忧起来。
前些时候是有些茶饭不思,如今反倒要将自己忙得好似陀螺一般,连片刻休息喘口气都没留下。
乔玮是不善女红之事的,而且是不大喜欢作女红,宁可成日里到后院的田里耕作。
但现在的乔玮除了每日巡一趟后院的田地,就是坐在屋里同袁琅琅一同研究女红之事。
乔瑢瞧着乔玮眼下的乌青,几次想开口阻止,都被袁琅琅拦了下来,“你阿姊是需要一些时日来习惯的,由她去吧,忙着便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当年姨娘被赏赐走了,生死下落皆不明,她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后来嫡母死了,她便没有那么难过了,然后是长姊的难产,最后是长兄的离开。
只要还想活下去,那么不论是多么沉重的伤痛,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之中,慢慢被抹平的。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的下旬,乔玮依旧是忙到疲累后,才躺在榻上静静睡去。
窗外寒风渐起,隐隐有了飘雪的迹象,伸手至半空,还能接到似雪非雪的小冰片。
屋内烧着两个炭盆,烘得整个屋子里都是暖暖的。
忽然,屋子的门被推开,“细君,细君,细君!将军回来了!”
小夜的脸被寒风吹得几乎是僵的,连鼻子都冻得通红,“细君!”
幼煣先骑快马回来报信,然后是幼烨将消息递给小夜,小夜一路小跑到乔玮的屋子里来。
此时的孙府上下都被叫醒了,乔玮骤然清醒过来,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夜兴奋地又重复了一遍,“细君,你没听错,是将军回来了!”
乔玮翻身下榻,只披了一件大氅,就匆匆往府门外奔去,连鞋袜都来不及穿整齐。
她定定地站在离他尚有二十步的地方,他穿着一身玄色的戎装,腰间佩剑,神色淡漠,一如她当日送他出征寻阳时候的模样。
只是,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他始终看向鹿鸣阁来的方向,直到瞧见那一抹红色的倩影出现,朝他飞奔而来,却又在不远处生生停住。即便没有烛火灯光,他也是一眼就辨认出来,是她。
他的眼神缓缓柔和下来,对着乔玮伸出双手来,“我回来了。”
乔玮终于忍不住,提着裙摆冲向孙权,靠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你吓死我了!”
她是真的快要放弃,要相信他可能回不来了的情况。
孙权紧紧环住怀里的女子,闻到她发间的清香,久久不愿松手。
他随着甘宁的船在长江上来回游荡躲避搜捕的时候,他常常在想乔玮,不知道他被甘宁掳走的消息传回去后,她会是什么反应。
会担忧他的安危吗?还是会骂他不守信用。
走的时候明明也都是说好了的,半个月战事结束就回府,不会留她独自一人应付府上事务。
他甚至有一晚上还梦到,他不小心被甘宁砍死,她气得叉腰对着空气骂人,然后又留了两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