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讨论的都是前朝极其重要的政务,甚至还牵扯到了藩王,裴宴清却一再提及云绯月。
如今更是连如此重要的情报来源都归功于云绯月。
几个大臣们就算再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难了。
陆敬之看着那厚实的一叠资料,像是看到了一颗烫手山芋。
明知道经裴宴清梳理过的情报会给锦衣卫省下很多精力,却还是不敢去接。
眼神下意识的去瞄云父,后者无奈的出声,“陛下,中山王乃朝廷重臣,漕运亦是关乎大元长治久安的重要部分,让皇后娘娘插手,是否有后宫干政之嫌?”
云父自己是从来不介意妻女掌权的,可他也知道“后宫干政、牝鸡司晨”这几个字对女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这话与其以煽风点火,乱扣罪名的方式说出来,倒不如他自己先说了,好歹还能给裴宴清一个维护云绯月的机会。
而事实证明,云父这话说出了在场几个人的心声。
他们当中除了锦衣卫指挥使陆敬之以外,其他人多少和云绯月有些关系。
倒不是说要责怪云绯月,就是怕事情闹大后云绯月再落的个后宫干政的罪名。
裴宴清闻言从容道:“若说后宫干政,当初叛乱的时候皇后救先皇、保诸多皇子公主,救朕不都是干政?
当初朕未曾置喙一言,如今登基大典在即,就不让皇后行事了。
怎么,岳父大人以为,朕是只能与皇后共苦,却不能同甘吗?”
裴宴清这还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称云父为岳父大人。
虽说两人讨论的是朝政,可也不排除有以女婿的身份向岳丈做保证的成分在。
云父却愣住了,回过神来忙冲裴宴清拱手,“陛下万万。
皇后娘娘救先皇,保皇嗣,保护您都是她为人妻,为人臣的分内之事,何况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万不可因此让她居功自傲。
臣和拙荆、犬子亦不指望她能有多大的出息,效仿前朝诸位巾帼英雄。
只希望她能辅佐陛下,为陛下开枝散叶,安心过活,臣这一家也就安心了。”
这时候的云父说的就完全是真心话了。
为人父母,他和云母绝对是成功的。
哪怕云绯月已然贵为国母,他们也从未想过要靠云绯月去获得什么。
反而担心云绯月身在后宫,承受不住后宫的尔虞我诈,又担心她也变的如其他后宫的女人一般面目狰狞。
只是从云绯月成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他们这些家人能帮她的也就很有限了。
如今在裴宴清面前话赶话提了出来,云父就疯狂的表忠心,恨不得干脆把云绯月带回家去。
裴宴清听出来了云父的担忧,也知道了他心中想要为云绯月安排的稳妥的路线。
却还是笑道:“岳父大人确定,您说的是皇后想要的吗?”
裴宴清清楚地记得云绯月野心勃勃的样子,他可不觉得她的小皇后会真的甘心窝在后宫,当个老老实实的后宫女子。
而且,就算云绯月没有野心,才知道她经历了死而复生之事的裴宴清又怎么忍心让她一直患得患失?
身为皇帝,他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手中至高无上的皇权了。
和云绯月共掌天下权,是裴宴清目前能想到的最能让
云父却被裴宴清这含笑的疑问给弄懵了,和裴宴清四目相对片刻,恍然低头,“臣失礼了。
只是臣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明示!”
直视圣颜是看似不值一提,实则却够得上被御史弹劾的重罪,说重了甚至可以直接列为大不敬的。
对于云父这种出身世家,自幼受到良好教导的人而言,犯下此种低级错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偏偏就犯了。
足见裴宴清方才的话有多令他震惊了。
裴宴清也是够直白的。
他知道,云绯月想要走到前朝,就得经受大臣们的考验和认可。
眼前这几个,陆敬之是只办事不看人的,至于其他几个,皆是看着云绯月长大的长辈。
从他们开始,一点点打开云绯月从后宫到前朝的路,在裴宴清看来算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
所以对上云父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不闪不避,直白道:“皇后是有才之人。
她会做生意,短短一年多,自己手中的生意守成翻了不止一番。
她会梳理情报,瑞亲王私自营业、北齐意图用和敬公主来抵战败赔偿、还有孟千山与老三勾结……这桩桩件件都少不得她的功劳。
所以,岳父大人,皇后绝对是一个德行配位的好贤内助。
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至于那些庞杂的声音,就有劳诸位为皇后清一清了。”
几个大臣齐刷刷满脸震惊的看着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