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阁老狼狈的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用一只眼睛看着裴宴清,“陛下这是何意?
手持利刃中伤朝臣,岂是一国之君所为?”
他质问说教的声音在发颤,猩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流下来,众人这才意识到,裴宴清用天子剑划伤了裴阁老的脸。
大元朝中有规矩,面容有损者不得入朝为官。
裴宴清这轻轻的一划,就将裴阁老从大元朝中踢出局了。
“你放心,朕不会杀您。
但是,也不会让你痛快的活着。”
他仇恨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母后的血染红了凤仪宫的玉阶,朕就用你们的血来洗,一报还一报,很公平!”
言毕,他果断下令,“来人,将此间众人全部押到慎刑司严刑逼供。
所有知道他们今日之行动的人,女的押入教坊司,男的流放千佛关。
十岁以下幼童送到大慈恩寺恩养院!
从即日起,所有相关男丁受军中训练,有战让他们上,不予升迁,不予提拔。
谁若畏罪自杀,同族男丁一律处以极刑!”
最后一句话,甚至绝了那些人求解脱的后路。
所有人都呆住了,一直唯裴阁老马首是瞻的礼部侍郎都惊呆了,“
陛下,这么多人,您一个都不放过吗?”
所谓法不责众,那些大臣们之所以敢跟着裴阁老来逼谏梁太后,不过是看裴阁老拉的人够多。
觉得裴宴清就算生气了,最多也只是斥责一番,罚几个月的俸禄,不可能真的拿他们怎么样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可他们也没想到梁太后会被他们逼死,当他们看到梁太后呕血身亡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恐惧的,可怎么也没想到裴宴清会以如此之雷霆手段来对付他们。
“放过?”
裴宴清狭长的凤眸无情的眯着,“母后在呕血身亡之前数次被你们气到惊厥,颤抖,那个时候,你们有谁放过她了?”
他裴宴清为了大元江山,可以忍辱负重,但谁敢伤害他的至亲,他绝不可能心慈手软。
礼部侍郎被裴宴清凶狠的眼神瞪的说不出话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左都御史颤声道:“可是陛下,这院中二十四人,皆是朝中重要大员。
像是裴阁老、赵御史、吴大学士……等更是三朝元老,他们一旦不在了,朝廷的空缺难以弥补啊?!”
敢来慈宁宫逼谏的人本就职位不低,何况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
裴宴清
若是真的杀了这些人,大朝会上前三排怕是要出现不少空位。
而且这些人任职的部门和职位都相对特殊,不是随便从下面提拔几个官员就能立刻填补上的。
这种种原因都成了那些大臣们肆无忌惮的挑战裴宴清的皇帝权威,逼迫当朝太后的筹码。
可裴宴清既然敢下此命令,又岂会害怕这个?
冷声说了句“这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转而呵斥黎阳,“还不动手,等着朕亲自出手呢?”
“属下不敢!”
黎阳忙不迭应了一声,急匆匆冲外面吆喝了一嗓子,“来人!”
之前守在慈宁宫外的侍卫们迅速冲进院中,动作粗暴的卸了他们的乌纱,除了他们的官服,押了人就往慎刑司走。
一群文官又是求饶,又是咒骂,把好好的慈宁宫搞的跟杀猪似的。
只有裴阁老,依旧云淡风轻的,被侍卫除去乌纱官服后,他还一脸运筹帷幄的表情道:“陛下真的想清楚了吗?
请神容易送神难,此间二十四人,每一个的身后都牵系着不止一个家族。
您确定,要将他们都押入慎刑司那等污秽之地吗?”
裴阁老自以为很了解裴宴清,他知道,梁
太后的死,的确会让裴宴清很愤怒。
可裴宴清是一个天生的帝王,他要顾全大局。
他绝不会让个人感情凌驾于江山大业之上的。
所以哪怕啊裴宴清已经那么明确的下令了,他还是觉得裴宴清只是一时冲动在吓唬那些大臣们而已。
却不想,裴宴清无比清醒的对上了他那双浑浊而充满算计的眼睛。
“燕云十六州顺利交接,撰山公亦归顺了朝廷,云太师亦答应回京任太傅,重办元阳学宫。
你觉得,你们这些人,抵得过他们二位?”
裴阁老面上一惊,本来随意的跪着的人上半身挺了起来,直挺挺的看着裴宴清,语气里满是恍然。
“原来如此!
难怪你敢无视如此多大臣的谏言,难怪你敢对文官动武,你早就做好要重新洗牌的准备了吧?”
云太师和撰山公是大元最负盛名的两位大儒,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云太师却几乎等同于大元文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