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啊,完了就来不及了!”
云绯月重重拍了黎音一下,急切的催促她。
黎音凝重的眼神深深望了云绯月一眼,到底是跑了出去。
云绯月召来内务府的女官,为梁太后整理易容。
冷静的看着那些女官们熟悉的准备着丧仪前期的细节,她问了一句,“太后是不是呕血了?”
她记得刚进来时兰若在为梁太后擦脸的,绵帕上似乎有些血迹。
“何止是呕血。”
兰若痛心道:“外臣求见,太后娘娘不愿坏了规矩,便在正殿接见他们。
可他们却像瞎了一样,完全看不出太后娘娘身体欠佳,拼命的刺激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当场呕血,没能坐稳,直接从主位上摔了下去,正殿的七层玉阶都被血染红了……”
想到梁太后遭遇的种种,兰若又心痛的泪流不止。
云绯月震惊不已。
哪怕兰若和黎音、颖娘已经告诉她那些大臣们有多过分了,她也觉得不过是言语抨击而已。
直到兰若这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二话不说抬脚直奔正殿,进入正殿的瞬间就被满目的血色给刺红了双眼。
只见汉白玉的台阶上全是
暗红的血色,一旁的地毯上还落下了一枚簪子上的牡丹饰品。
七级的台阶,有四层染了血,足见梁太后当时流了多少血。
云绯月的身形不可自抑的微微摇晃,被追过来的几个宫女手忙脚乱的扶稳。
她闭了闭眼,哑声道:“太后今早见大臣们时穿的衣服在哪儿?”
霜蕊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应答,“那衣服被血浸透了,而且太后娘娘身上有外伤,兰若姑姑怕宽衣的时候会牵扯到太后的伤口,就把衣服剪开了。
因为不知道作何处理,就先存放在了偏殿。”
云绯月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将沾血的外袍和中衣收起来,没有本宫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随意触碰。”
云绯月这边悲痛不已,而院子里的裴宴清也不遑多让。
只不过从下马车的那一刻起,他所有的情绪就都被藏在了心底,不愿意流露分毫。
甚至就在那些大臣们都以为他要雷霆大怒之时,他却只是很平静的问了一句,“谁能告诉朕,你们一群外臣,为何会在慈宁宫?”
大臣们低着头,这会儿连暗中的眼神交流都不敢了。
他们很清楚,裴宴清的冷静只是表面上的,接下来,他
们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可能会葬送他们的性命。
“以为都不说话,朕就没办法了吗?”
锋利的天子剑出鞘,裴宴清的剑锋抵在了为首的裴阁老身上。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朕念你忠于社稷,非但没有换了你,还对你委以重任。
可你非但辜负了朕的信任,还利用朕的兄弟的婚礼来逼死朕的母亲。
你,该当何罪?!”
是了,裴宴清其实一进慈宁宫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裴阁老。
这个今日本该在裴府送孙女儿出嫁的当朝首辅,为了逼他纳妃,从而提高文官派系在朝中的地位,丢下一家子的亲眷宾客,跑到慈宁宫来对着一个重病卧床的老妇步步紧逼。
而黎音口中那个威胁梁太后,让她先斩后奏为裴宴清选秀纳妃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为了逼裴宴清回到所谓的正轨,提高文官的位置,让文官集团压过武将,他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哪怕是对上裴宴清面对面的质问,他亦毫无悔改之色,“太后暴毙,老臣亦十分悲痛。
然江山传承,充盈六宫,平衡朝堂是陛下为君之责任。
老臣身为当朝首辅,劝诫陛下亦是老臣之责任……”
时
至今日,他还在那儿冠冕堂皇的讲他的大道理。
裴宴清却再也不愿意听他说教了,“你的责任是劝诫朕这个皇帝,还是保障你和那些门生在朝中的特权和地位?
枉你自诩饱读诗书,灵台清明,怎么带着这么一群伪君子来逼迫朕的母后的时候一点都想不起来天地君亲师呢?
君为臣纲,朕的母后是君,你们是臣,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
退一万步,你可还记得,有一个你更应该明白的责任,那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裴宴清手中的天子剑已然横在了裴阁老脖子上。
那些大臣们见状,忙不迭磕头,“陛下息怒!
太后薨逝,绝非裴阁老之过!
再则,他是当朝首辅,就算裴阁有错在先,也要经三司审判啊!
岂能如此处以私刑……”
那些大臣们和裴阁老一样,都是为了文官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