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闻言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声道:“娘娘,奴婢真的不敢插手主子们的事情,更不敢置喙朝政大事,可是他们太过分了!”
黎音不自觉的说出来和霜蕊一样的话,“您和陛下出宫没多久,那些大臣们就好像打听好了似的,全都涌到了慈宁宫,闹着要见太后娘娘。
奴婢和兰若姑姑拦着他们,他们就说奴婢们阻止他们探望太后,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使,居心不良。
太后娘娘听到动静后见了他们,结果他们一看到太后娘娘就大肆抨击陛下,还明里暗里的影射太后娘娘教子无方,导致陛下无规无矩。
最后又绕到了纳妃的事情上,一群人逼着太后娘娘趁您和陛下不在,下懿旨给陛下举办选秀。
还说陛下若是孝顺,为了成全太后娘娘的面子,他也会顺着太后娘娘的意去纳妃,开枝散叶。”
黎音真是被气狠了,说话的时候牙齿上下碰撞的声音都传了出来。
而如此气愤的还不止她一人。
裴宴清一来,就被迫从梁太后榻前退开的兰若姑姑亦气愤不已,“若只是这种言语逼迫也就罢了,他们还拿襄亲王威胁太后娘娘。
尤其是礼亲王,
他说了,就算陛下免了他宗正寺卿的职位,他也是裴氏族老。
如果太后娘娘不为陛下选秀、纳妃,他就联合宗室族老不让襄亲王认祖归宗。
而且他还要在裴氏家训中注明陛下因一己之私拒不让同胞兄弟认祖归宗……”
云绯月一开始问这个问题其实只是想弄清楚真相的。
但随着黎音和兰若说的越多,她就越发的忍不住汹涌的怒意了。
强迫自己耐着性子听完了兰若所有的陈述,云绯月的脸色已然不是阴沉难看能形容得了。
“当时具体是谁说了逼迫和威胁太后的话,有谁记得?”
太后不比皇帝,平日里说话不会时时刻刻有人记录。
这一次大臣们逼谏梁太后亦是临时发起,更难有人记录。
云绯月只希望现场有个记性好点儿的宫人,能大概记住一些关键性的语言是谁说的。
结果她话音才落,颖娘的声音就传来了。
令人惊讶的是她竟然一直就在慈宁宫内,只是被一面屏风挡着,谁也没看到她。
“禀娘娘,奴婢这里对今日慈宁宫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些大臣们的话都做了全部的记录。”
话音落下,她步履大方的走了过来。
“太后娘娘怕过了病气给小殿下,又实在想看看小殿下,便让奴婢抱了小殿下过来。
大臣们来的突然,奴婢没来得及离开。
听他们说了几句后,奴婢觉得不对劲,就拿了纸笔记录了下来。
奴婢做笔录的时候兰馨姑姑和丹颖、寄雪都在,她们可以作证,奴婢所书句句属实,无一字作假。
而且,当时慈宁宫内人不算少,陛下和皇后娘娘可以一一求证。”
当朝太后被一群大臣逼死,这朝廷上下,不血洗一番都说不过去。
而颖娘手里的那份笔录,很可能就决定着寝宫外那些大臣谁生谁死了。
所以那份笔录的准确性,还有云绯月信不信她,便显得格外的重要。
云绯月没吭声,只是接过颖娘递过来的笔录翻阅了起来。
做笔录的纸是梁太后平日里抄经用的纸,墨的质量也不差。
可云绯月看着上面从一开始漂亮整齐的簪花小楷到后面凌乱的草书就不难判断出书写者的情绪变化。
而她自己也是被上面的内容气的够呛,“一群饱读诗书的达官显贵趁着我们不在,跑到这里来欺负一个性命垂危的老妇,当真可耻!”
云绯月顺手将那份笔
录交给黎音,“传本宫旨意,将此物誊抄几份,分别张贴在宫门口、菜市口和元都九门人多的地方。
让天下人都看看,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大臣都是一副什么德行!”
黎音早就想收拾那些仗着自己地位特殊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大臣们了。
只是自己人微言轻,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
如今云绯月一下令,她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几百只手来将这些人的罪证张贴的到处都是。
云绯月也是气狠了,下了令才想起来,“回宫的时候看到高处已经挂了白幡了,内务府应该已经知道太后薨逝的噩耗了,礼部有通传吗?”
黎音摇头,“您和陛下不在,奴婢和黎阳怕这些人趁乱生事,没敢打开慈宁宫的门。
不过丧钟已然响起,各部官员们应该应该很快就会进宫了。”
丧钟就是命令,大臣们但凡还不想立刻与裴宴清撕破脸,在这种严肃的时候是万不敢耽搁的。
云绯月闭了闭眼,走到了裴宴清身边,“陛下,让内务府的人来料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