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所想还这么天真,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当初时运多大的一个窟窿,别的人不知道,但是林蒙却清清楚楚。他作为债主,给了时沐笙一年的时间,还清所有的钱,但是那么多的钱要去哪弄?抢银行都抢不出来这么多。时嘉欣自然没有那个头头脑,所以把这个烫手山芋推给了时沐笙,时沐笙怀着孕启动了“寻找天之骄子”的计划,顶着一个大肚子千里迢迢到承山,在深山老林中遇到狼群,遇到火灾,九死一生的跨过了这一难,如今时锦轻飘飘的一句话,居然说时运是他的。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闭嘴吧您!”
张耀一个胶带粘到了时锦的嘴上,彻底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走吧。”
林蒙怀里的妹妹已经停止了哭泣,瞪着乌溜溜的大大的眼睛,嘴角虽然被烫了一个泡。但是小千金丝毫不娇生惯养,眨眼就又有了个笑模样,冲着林蒙“咿呀咿呀”的,记忆跟鱼似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林蒙的手指一颤,他的手中很少有这么鲜活的,又活生生的如同初生的阳光似的生命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有什么牵引着他往前走去,白骨嶙峋的深渊中生出了一棵草,迅速旺盛了的生机勃勃了起来。
“小家伙……”
林蒙勾了下妹妹的鼻子,无声的笑了起来。
时沐笙见到妹妹的时候,小女孩嘴上的水泡已经肿了,本来是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人儿,仅隔了一天没见,就成了这个样子。时沐笙含着眼泪,手指哆嗦着抱着妹妹,说不出话来。
时嘉欣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张耀押着时锦到警察局,老头子路上见到时沐笙,还张牙舞爪的套近乎:“沐笙,我是三爷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知不知道,时嘉欣那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把你的女儿给带走了,是我把她救了出来,沐笙,他们都误会我了,你快点解释解释啊!”
时沐笙的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老东西老不正经,混淆黑白,长的一张嘴真是一点都不多余。一大把年纪了还伶牙俐齿吐字清晰的,若不是时沐笙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真要被他慈眉善目的模样给唬了去。
“三爷。”时沐笙把妹妹给陆瑾珩,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她在时锦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低下头,没有任何温度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我真想剥开你这一张皮,看一看里面长了一颗怎么样的心!”
“沐笙,你怎么能这样说三爷!你爸爸在世时,还要恭恭敬敬的叫我一一声三叔呢。”
“我爸爸就是因为恭恭敬敬,才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时沐笙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时锦,当初你害死时廖,后面又借陆瑾珩的手,害死时慕洵,现在为了时运,你怂恿时嘉欣绑架一个几个月的孩子!你的……你的良心,你的良心到底是不是畜生的!”
陆瑾珩听到自己的名字,目光露出微微的诧异来。
原来……她都知道。
时锦脸皮抖了抖,能夹死蚂蚁的皱纹看起来让他整个人苍老无比,白眉白须的,一身红衣裳,被手铐负着手在后面拷着,场面颇为滑稽。
“沐笙,你不明白,你不知道……这些事情,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相信三爷,三爷这么大年纪了,不会骗你的。”
时锦说:“你爸爸的事情,我也很惋惜。慕洵前些天还给我托梦来着,让我照顾好你,关于你的孩子,真的是我从时嘉欣手里抢过来的,你若是不相信,就叫她来和我对峙。”
好一个巧舌如簧。
都说人老了,越活越回去,但是这个老东西却越活越精明。他像是一个人精似的,任凭什么逻辑都可以开山扩路,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仿佛一滩浑水,就属他出淤泥而不染。
时嘉欣自然不可能和他来对峙的,她的腿上被打了两个血窟窿,估计现在还在急救着。时沐笙盯着时锦看了许久。直把他看的后背发麻,才轻轻问了一句:“妹妹的脸,是怎么回事?”
“沐笙,三爷不是故意的。”时锦立刻矢口否认:“妹妹饿了,我给她冲奶粉。水有些烫,不小心烫到了。”
“不小心?”
时沐笙挑起眉头。
“你知不知道,妹妹在我的手里,我连一根汗毛都不舍得碰她,你呢?”
时锦仍在狡辩:“沐笙,三爷不是故意的。你若是执意把错怪到三爷头上,三爷认,只是莫要伤了咱们的情分……”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去死吧!”
时沐笙大叫一声,随手抄起一个暖瓶就往时锦头上砸了过去。时沐笙用的力气很大。暖瓶“铛”的一声。砸中了时锦的头,把时锦砸的七荤八素的,塞口摇摇晃晃了两下,陡然掉落。滚烫的水沿着时锦的头浇了他一身。
“啊……啊啊啊烫,烫烫……”
时锦惨叫着,审讯室里,陆瑾珩和时沐笙冷漠的看着,张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