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在彭耆老的宣传下,这首《悯农》很快就在义兴县的上流圈子里传开。
这个时代诗词并非主流,但一首好诗还是能够让人赞叹,引发讨论的。
尤其是《悯农》这种语言通俗、质朴,音节和谐明快,朗朗上口,又意义非凡的诗句。
对于“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一句,江南上下感触最深。
戴洪凌念着手中的诗句,心下没由有些后悔,陈青兕的才能远超想象,若能收为己用,也能全自己之名,可恨那小子天生反骨,到现在也不向自己低头,难不成要自己堂堂县令,跟他认错?
哼?就先晾他一段时间,熬不住了,自会妥协。
除了戴洪凌,县里的大多士绅也收到了品鉴《悯农》的拜帖。
其实所谓品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炫耀,这也是公认的传统。
这个时代缺乏传媒渠道,谁谁谁写了一篇好文章,拿出来求品鉴指点,目的就是宣传。
唐诗是中华文化中最璀璨的光,毋庸置疑。然而初唐诗词却不在其列,这时候的诗通常是宫体诗,还未得到正确的引导发展,大多妖娆做作,词藻靡丽,多是南朝梁陈的胭脂气息,全是靡靡之音,说一句诗词的黑暗时代毫不为过。
《悯农》作为中晚唐时期的诗作,出现在初唐,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毫无疑问引发了不小的风暴。
因为过于易懂,传到了百姓耳中,引发了不小的共鸣,开始向民间流传。
义兴县客栈。
娄师德看着儒士写下《悯农》全诗。
儒士说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是否就是江南最真实的写照?”
娄师德身在江南,深有感触道:“确实如此。”
儒士目光不离《悯农》,说道:“陈青兕,二十一,义兴县佐史,铜官村出身,娶萧氏女,发现火凤妖人,安抚流民,写下《悯农》,小小村子,竟有如此人才。宗仁,可知此人住在何处?”
娄师德道:“就住在城中驿馆,此诗在城中疯传,这些日子,拜会的人不少。”
儒士笑道:“走,我们去拜会一下。看看这位少年俊杰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只会舞文弄墨的迂腐书生。”
终究是初唐,诗文是小道。
儒士、娄师德一并走出客栈,来到驿馆,送上了拜帖。
一首《悯农》让陈青兕感受到了一朝小火的感觉,连续两日都有人登门拜访或送上请帖设宴相邀。
这蹭热度凑热闹,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能推的陈青兕都婉拒了,有些无法推脱的,不管中不中意都开开心心去参加,也得到了不少好评。
之前因为戴洪凌刻意轻视,知道陈青兕安抚流民的人不多,但随着名气的提升,他单枪匹马深入虎穴安抚流民的举动,也为大多人知晓。
有文采又有实干,陈青兕三个字,真正传出了名气。
“来自河东的游人?”
陈青兕看着手上的拜帖,字非常的漂亮,一笔一划有大家风范,落款是河东裴隆。
河东裴隆?
陈青兕没听过这个名字,若是朝廷使者,可能用的是假名,真要是机缘巧合的恰逢其会,河东裴氏也值得一交。
没有多想,陈青兕将拜帖收下,亲自出门迎接。
驿站外两个青年儒士并肩而立,一个年长的儒士一袭青衫,嘴角两撇胡须上翘,温文尔雅,另一个年纪稍小的文士带着一些拘谨的站立,他身形不高,但身材魁梧,儒士衣服下有着壮硕的身躯,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半张脸都是细细的黑须,可以想象未来的他一定有一脸茂密的胡须。
“贵客来临,陈青兕有失远迎。”
年长的儒士作揖回礼,说道:“在下裴隆,字子晏,这位是某至交好友,姓楼,名宗,字德仁,游历至此,得以拜读陈佐史的《悯农》,深感震撼。隆于长安曾拜读上官秘书少监之诗作,为上官体那绮错婉媚的诗风震撼,今日得闻《悯农》,意境之深,不亚于上官秘书少监矣。”
陈青兕初听上官秘书少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再听上官体便知道对方说的是上官仪。
后世很多人都不了解上官仪对于唐诗的贡献。
其实上官仪与他的上官体称为唐诗的先驱,毫不为过。
诗的发展有一个进程,至隋唐时期,所谓的诗就是一群庙堂大佬自娱自乐的产物,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杨广,乃至某某文豪逃不脱南朝梁陈的胭脂气。尤其是李世民,他的文采其实不错,他的前几句可以大气磅礴,但是后面几句立刻堆砌辞藻,转为妖艳之风,肉麻要死,将自己气吞天下的帝王气概抵消干净,诗的荒漠,不过如此。
上官仪的是
上官仪是先驱,四杰是奠基,陈、刘、张是推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