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机淡着一张脸，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能是那个什么都不在乎，惹得系主任血压飙升的顽劣分子张望。
“你以后是什么想法啊，还回来吗？马上高三了现在转走你能行吗？那边有认识的人吗？”贾青青看着这个坐在她眼前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的邻居，有些担心。
等了好半天，张望出声，“再说吧。”
“你不回来了吗？”方延哑着嗓子张口。
“再说吧，先把人送走。我这忙得跟狗一样，哪顾得上那些。”
“市里有比赛，你报名吗，我帮你跟老师说。”方延拼命压着自己要哭的冲动。
张望第一次抬头看她，轻笑了一声，“不用，我不参加。没了我这个累赘，你可以轻松了。”
方延看着那双依然好看的眼睛，再不知道说什么。她跟张望之前的联系，只有那个她别扭不愿意做的作文批注，如今张望不要了。他们之间也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话。
班长开口，“张望，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些是大家的一点心意，你得收着。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说着把一沓包好的钱拿过去放在张望手边的桌上。
张望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过来拆开，100、50、20的钞票，叠在一起。他眉头微挑，笑了笑，“本来要是搁我以前，肯定扔回去甩你们脸上。但，作为当家人，这钱我收。班长你帮忙把大家名字跟多少钱都记下来，以后我还礼。”
他说完这句，方延掩面哭起来，她努力把身体转过去躲在贾青青背后，压着自己的声音不敢出声。
她知道张望变了，从一进门就知道，他从那个什么都不在意放荡形骸吊儿郎当的坏学生，变成了自己口里的当家人。他的外表和行为都没变，可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再也回不了头。想到他要一个人面对真实世界的一切，方延就觉得心被人揪住。
从张望那里看去，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个穿着校服的人躲在别人背后肩膀颤抖。
叹了口气，张望出声，“行了，别哭了。我最后叫你一声师傅，也算有始有终。眼镜片都那么厚，再哭哭瞎了。”
方延的哭，引得班里的女生也开始掉泪。都是十几岁的人，心都还热着。
“唉？你们怎么还传染上了。我最烦掉眼泪，别哭了别哭了！听见没！”
张望起身上手要拽人的动作，被响起的门铃打断。
乔舒悦拎着一大兜饭菜进门。“我妈做的，让我拿过来。”
看到方延一群人也在，“你们来啦？正好，我带了吃的，要不一块儿吃点吧。我妈做了好多，张望每次就吃几口，最后全得扔了。”
“下次别让你妈做了，我姑姑明天就到了，她给我做饭。”张望看着乔舒悦一盒一盒放到桌上的一桌子菜。
“明天就到了？还以为她可能赶不回来呢。毕竟是国外，没有国内这么方便。”
班里的人识趣的起身告辞。
临走前乔舒悦拉了拉方延的手，看着她已经哭红的眼睛，叹了口气，“没事儿，放心，有我呢。”
方延想出声安慰乔舒悦，一开口就哽咽地说不出话。乔舒悦拉过方延抱着她，“没事。他很坚强，我也没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方延点着头，拍了拍乔舒悦的肩膀，“你好好的”，说完转头快步跑开。
时间总是很慢也很快。相对论是有道理的。
新学期开学已经过了2个月，张望一直没回来，贾青青说人跟姑姑回了老家，没消息。
方延吃了2个月的泡面，她把自己所有攒的钱都交到了班级给张望的心意里。
天天泡面，长口疮实在受不了，就去找方童蹭顿饭。
“哪有每次吃饭都弟弟花钱的，你这个姐姐到底是咋当的？”
“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尊老爱幼，不能光会考试，还要知道孝敬家长。”方延嘴里嚼着菜，随口就说。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方童把筷子拍在桌上，扭头就要走。
方延顾不上店里人的眼光，起身拽住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
“记性真好，文科班的记性都这么好吗？”方童没什么好脸色，甩开方延的手就要走。
“别，我，我没钱买这顿饭。”
方童盯着她，“钱呢？”
“丢了。”
“真厉害啊你，方延。行，这顿算你欠我的，下次还。”
“好。”
“什么时候？”
方延的零花钱还得再过两星期才能还完欠贾青青的资料费。
“下个月，行吗。我这个月交资料费没钱请你。”
方童没说话。
“双倍，双倍还！而且一整年，我都不跟你抢电视。行吗？”
“行吗？”方童皱着眉挑衅。
方延觉得他有点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