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地就到了快过年的日子，在准备期末考的时候，张望来找方延。
“今年出消息了，没机会，明年吧，还跟以前一样，你批。”
方延点头。
“你要参加吗，我明年可以帮你报名。”张望把作文本放到方延桌上。
“先不用了，我现在学习都有点吃力。”方延看着地理的题，头也没抬地回。
“行，你要是想好报，跟我说。”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大家听着每科老师布置作业，每上一堂课，要带回家的书就得多几本，最后几乎是把教室的桌兜搬空。
方延给张望留了寒假作业。张望听完嫌弃出的太简单，他会搞个大的给她看。
“什么大的？”
“搞个长篇小说。”
方延抿着嘴，“嗯，也行，我可以学习学习。”
“别看不起人啊。”张望不满。
“没有。你很强，我一直都知道。”
“那还用说，我是谁啊。”张望舌头抵在牙齿，哼着调转头走开。
张望的书是他的一伙兄弟们来帮他背的，空空的书包在肩头晃荡着。嘲笑着班里背着拎都拎不动的书包的同学，抬腿一跳晃出了门去对面喊乔舒悦。
听说寒假期间，211有过几次小型聚会，不过方延不住县城，她的村子里这里远，没可能来参加。
过完年开学三天后，张望都没有给方延那份寒假作业，他一直都没出现。
刚开始方延以为是张望又犯病了，打架进了医院，请假没来学校。
后来看班里人都没人提，方延也一直没问，整整等了3天。仿佛所有人都不知道张望没来一样。忍不住问了贾青青。
“额，你不知道？”
方延被问得发懵。
“他”说了一个字，心就开始慌。
“转学了？”
贾青青看着方延，“你真不知道啊，假期学校贴吧跟鹅群里都吵炸了。”
方延村里没有网吧，放假的时候，姐弟两除了抢电视，各自找书看，就是往山里跑，去翻山头，去看新山头长什么样。
“我爸管得严，没上网。”方延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窘境，搬出父亲来。
“他爸出车祸了，去省里医院躺了半个月，最后还是没救回来。说实话张望也挺可怜的，家里就他……”
方延没有听完后面的话，脑子就翁的一声。
“方延，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要不要去啊？”
“啊？什么？”
方延掐着自己的手，很疼，是真的。抬眼仔细盯着贾青青的眼睛，“我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怎么了？去哪儿？”
贾青青看着方延的表情，愣了一下，没再多想，“这周末班里打算一起去看看张望，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班里人想去安慰下，不管他以前怎么样，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个班的。”
“出什么事了啊？”方延试探地问，是不是听错了。
“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他爸出车祸人走了。你怎么回事，跟傻了似的。”
那是方延第一次去张望的家。她一路盯着脚下，跟在人群的最后，不知道自己手该往哪里放，甚至连张望家的门什么样都没看见。
那天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灰色的运动裤随着主人走路的动作晃着。好像瘦了，也或许是方延想他瘦一点，好印证他的难过有迹可循。
方延想去看他的眼睛，可从头到尾张望一直垂着头，不抬眼看人。
开门看到是班里的人，笑了笑，把人引进屋里坐着，自己在对面坐下拿起本子勾勾划划。
这种场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头。
最后还是张望先开了口。“大周末的，你们倒是不嫌麻烦。”说完嘴角翘起，“都是被老邹搞过来的吧，他那天跟我打了4小时电话，这是还嫌不够，把你们也拉过来了？”
“你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同学。你，你这几天怎么样啊？”跟张望相熟的几个人开始跟他聊天。
“挺好的，又不是没一个人呆过，反正他一年也回不来几天，跟以前一样。”手里的本子放下，往后一躺，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拿起手机翻起来。
“你难受还是可以跟我们说，学校的课跟笔记到时候借你，帮你免费补。”
“可拉倒吧，你那字鬼认得。”
众人被他逗笑。
“你们可别给我苦大仇深，我死了爹，又不是你们爹没了。脸一个个的给我好看点！”
“你这样搞得好像我们很不识趣。”
“本来你们就不行，还用得着我搞？”
话题稍微轻松起来。班里人讲着这几天学校的事儿，张望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
方延看着他，他喝水的样子依然从容，转笔的时候还是拇指轻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