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妧拂袖,将令牌交给禁卫军。
皇后早有心拉拢她,只她懒得理会,故虽早早得了通行令牌,却从未使用。
入了宫门,清妧直奔鸾凤殿。
今日有宴,鸾凤殿内热闹非凡,忙作一团的卢掌事得知清妧先到了,急急赶来行礼。
“妧娘,您怎这般早?”
“前日得了娘娘的赏,我至今不曾来拜谢,这不是想趁着宫宴未开,先来拜谢吗?”
说罢,她脱下狐裘,露出一身红衣。
卢掌事低眉,面色有些许难言,嘴上却高兴地说:“妧娘快随婢子去见娘娘,娘娘见了您,定然欣喜。”
她们行到寝殿前,卢掌事刚要屈身通禀,却听殿内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皇后娘娘的厉声咒骂。
“该死!”
卢掌事急禀:“娘娘,妧娘来了。”
瞬息的静默,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婢碧玉笑眯眯地走到宫廊下。
“妧娘,娘娘喊您进去。”
殿内烧着炭火,火势甚旺,坐塌内侧的木窗半开半掩,阳光照到皇后的半身,令她秀丽的面容看起来一半明一半暗。
“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勾起唇角:“本宫都说了好多回,让你不必和本宫太过生分,论亲缘,你该唤我一声表姑。”
溱国能立国,她父亲功绩最大,是以先帝在时,曾戏言要封父亲为一字并肩王,共享江山,然这话说完,先帝便薨了。
皇后自认是她表姑,若叫陛下知道,估计胡子都能气歪了。
“娘娘垂爱,在小女心里,娘娘比表姑更亲切。”
皇后一听,不由地笑出了眼纹。
“阿妧,快坐到本宫身边来。”
“是。”
待清妧坐下,皇后怜爱地看着她:“本宫就知道阿妧穿红衣最是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小女资质浅薄,怕是穿不得。”
“只要阿妧想穿,本宫便能叫你穿上一辈子!”
此言未落地,殿外走进来一个身穿浅紫色圆领袍,身材修长,步履健硕的高大男子。
“儿子拜见母后。”
清妧惊而起身:“七殿下。”
溱国有礼,男女七岁不可同席,七殿下突然现身,清妧自是要回避。
“娘娘,请容小女先告退。”
皇后飞快扣住清妧手腕。
“无妨,本宫这里没有外人。”
清妧敛眉。
陛下年事已高,成年的皇子们个个蠢蠢欲动。
去年,大殿下卿云牧娶了宰辅范含章的嫡孙女,二殿下卿云礼娶了兵部尚书崔玉坤最小的嫡女,唯有七殿下卿云澜婚事未定。
皇后命人暗送红衣,便是有意试探她的心意。
七殿下目光灼灼,似看清妧看痴了。
皇后故作不悦地问:“云澜,阿妧同你见礼,你如何能不回礼?”
卿云澜回过神,急急拱手:“母后,儿子以为站在母后身旁得是天上下凡的仙子,故而看呆了。”
皇后呵呵一笑:“阿妧生得好看,难怪你发傻。”
“母后说得是。”卿云澜俊脸一红,这才同清妧见礼,“清妧妹妹莫怪,云澜这厢有礼了。”
清妧慌忙回礼:“七殿下有礼。”
立在皇后身侧的碧玉轻笑:“娘娘,七殿下英明神武,妧娘明眸皓齿,婢子怎么瞧他们这么般配呢?”
“会吗?”皇后似有些惊讶,她看看儿子,又看看清妧,而后满意地勾起唇角,“你说得是,本宫也瞧着他们般配。”
说着,皇后又一次拉住清妧的手:“阿妧,你可愿意嫁给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