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声轰隆巨响划破漆黑的夜幕,紧接着,天塌地陷般倾轧而来。
窗户“砰”一声掀开,冰冷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雨水冲刷而入。
玉徵于睡梦中惊坐而起,睡意还未消退,意识还未回笼,漆黑的屋内骤然大亮,那是窗外的闪电所散发出的光芒,紧接着,又是“轰隆隆”的一声炸响。
“啊……”
那道雷声,仿佛坠入她的灵魂,她下意识闭眼,双手捂耳,同时也发出尖叫声。
耳膜似乎被震到了,她听不大清楚外面的动静,似乎是暴雨的声音,稍纵即逝的雷鸣声。哦,对了,还有人们的惊呼声,似乎很热闹。而这股热闹里却带着惊慌失措。
不知过去多久,玉徵尝试着放下双手,视线也逐渐清晰,借着窗外时不时的闪电,看清屋内已经被窗户外灌进来的雨水浇湿,她顾不得其它,连忙翻身下场去关窗户。
奈何雨水太大,她刚走到窗户边,就被雨水扑了一脸,就连胸前也都被淋湿了。
“春禾,春禾?”她赶紧叫睡在隔壁的春禾,连续叫了好几声。
春禾走进来的时候,玉徵刚把窗户关上,但她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狼狈,屋内灰暗,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姑娘?您还好吗?”春禾摸着黑走到远处点燃蜡烛。
有了亮光之后,春禾这才看清屋内的模样,也瞧清了自家姑娘的狼狈,连忙拿起架子上的披子给她披上,她这才发现玉徵的衣服都湿透了,连忙说道:“姑娘您的里衣都湿了,奴婢去给您重新拿套干爽的来。”
换了衣服之后,玉徵也已经没有睡意了。
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她询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奴婢也不晓得,若不奴婢出去看看?”春禾说。
玉徵摇头,“雨这么大,还是算了。”
看着窗外的闪电,刚才的那一阵天塌地陷,应该是附近出事了,等天亮后再打听看看是何情况。
天亮后。
这场雨依旧还未停。
周围都是喧闹声,府里的人也进进出出,各处忙碌。
春禾冒着雨意拎着饭盒回来,“姑娘,奴婢打听出来了,羊角巷那一带因为有很多年久失修的房屋,一夜之间,都坍塌了,据说还有很多百姓都被埋了,老爷一早就冒雨被叫入宫中,到现在都还未听到消息。”
“咱们府里情况如何?”玉徵有些担忧。
“还行,就姑奶奶那屋子因着长时间无人住,也无人打理,窗户失修,灌进不少雨水,不过早晨起来,老太太已经让人去清扫打理了。”
玉徵还有个嫁在老家的姑姑顾秀。
顾府还未发家前,是平山县人,举家搬迁到京城还是在顾绍高中之后。
只是在顾家还未入京前,顾秀便已经定亲了,未婚夫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很好。
顾家入京没多久后,顾秀就又嫁回了平山县。
老太太对这个远嫁的闺女也是一直惦记着,她的房间,也都是一直保留着。
玉徵还未出生之前,顾秀便已经出嫁了,是以她并未见过这位姑母,也没甚印象。
“姑娘,早膳已经摆好了。”春禾走过来,将玉徵拉回神。
因着外面下雨,厨房采购的管事无法出门,是以早膳有些凑合,简单的白粥搭配一份小菜。
玉徵坐下来后,突然间想到一件事,刚拿起筷子的手突然一顿,压低声音问道:“你刚出去,可感觉到暗处那人的气息?”
这话一出,春禾顿时露出一阵恼意,“姑娘,您快别提了,奴婢没差点被那冰块脸气死,奴婢刚一开门,他就跟幽灵似的跟着奴婢,甚至还想试探奴婢。”
若非她反应快,有武功这事就暴露了。
“他对你起疑了?”
“奴婢觉得应该是,姑娘,要实在不行,奴婢就光明正大的找他比试一番,反正他是陛下的人,就算姑娘您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春禾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再等等。”玉徵思索道,摇头,和皇帝牵扯上,并非她所愿,也不知皇帝是否派人查过自己。
总之,还是不能太大意,这京城本就是个是非之地,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云诡谲,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太被动。
春禾闻言,耷拉着脑袋,有些不大情愿,“好吧。”她就是看那冰块脸不爽,想要找他打一架而已。
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打。
“你也快吃吧,等会儿粥凉了。”玉徵看向她。
顾绍一早便被宣入宫,等他冒雨赶到时,已经有好几人先他一步抵达了御书房。
分别是内阁大学士徐则安,卫太师,镇国公齐寿等人,这些人都比他官大一级,除了上朝之外,平日里他很难和这些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