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儿,那日之事,为父的确有些冲动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不知过去多久,顾绍这才别扭的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玉徵猛地抬头,原本黯淡的眸光有了些变化,先是惊讶,后有些欣喜,最后又归为平静,“女儿并未往心里去。”语气很淡,说话声很低。
怎么会没有往心里去呢?
她只是看开了,自然也就释然了。
“没往心里去就好,有时间去你祖母那里,好好跟她陪个不是,说两句软话,你祖母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再说了,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那事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吧。”
经过这几日的思考,顾绍已经冷静一下来了,也接受事情的发生了。
如今这样的局面,正好拒了卫太师想要拉拢他之意。
他在朝中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并非真的一无所知,如今卫太师权倾朝野,想必陛下心中早已产生芥蒂,只是碍于太后,选择无视罢了。
他日太后一旦西去,陛下势必会对卫家出手,削弱卫家的势力。
卫太师曾几次对他抛出意图,但他之所以摇摆不定,一直没下定决心,正是因为如此。
如今得罪了卫家也好,正好替他做出了决定。
顾家的确不是勋贵,也并非世族,没有太大家业,大不了拼死试一试,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也想赌一把。
赌陛下的心思。
玉徵心中虽诧异,但还是乖顺的应道:“好。”
既然他都给这个台阶下了,自己接着就是。
她现在只想快点了结京城的事,早日从这个地方脱身,回到江南去过她的自由生活。
之前回京是为了解决婚事,如今,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等着她解决,想到这里,玉徵又头疼了。
若是让她知道算计她的人是谁,她一定会不惜一切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从书房出来之后,玉徵仰起了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空,情绪不明。
春禾连忙迎上来,“姑娘,您还好吗?”她担心老爷又欺负她家姑娘。
玉徵收回视线,“我没事,走吧,去朝晖堂。”
“是。”
朝晖堂里,其乐融融,这几日顾玉姣一直都黏着老太太,整日里想方设法的哄老太太高兴。
“祖母,孙女可是绣了许久,您快瞅瞅。”顾玉姣将绣了许久的帕子递到老太太面前,眼神希冀的盼望老太太能夸她两句。
老太太拿着帕子,还没开口,便听见门口的人来禀报,“大姑娘来了,人就在外面,老太太可要见她?”
因着老太太似乎不喜欢大姑娘,朝晖堂的人没敢将玉徵请进来,而是先进屋禀报了老太太,得到允许后,才恭恭敬敬的放玉徵进入。
玉徵倒也没有为难他们,毕竟他们也是听令办事。
进入朝晖堂后,玉徵先是向老太太请安,然后跪下,诚恳的向老太太认错道歉。
老太太将帕子塞回顾玉姣手里,阴沉着脸,对着玉徵冷哼一声,不温不火的说的:“起来吧,老婆子我可不敢接受你的道歉。”
其实她早就消气了,只是拉不下这个脸,早前,这个孙女的行事作风,她还颇为满意,想着唐家是真的花了心思教养她的。
没想到,她竟会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将顾府彻底悬在刀尖上。
红姑上前,“老太太,既然大姑娘已经知错了,您干脆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啦。”说着,朝顾玉姣使眼色。
顾玉姣见状,她很不想替长姐求情,但也不想祖母再气出个好歹来,于是不情不愿的附和道:“祖母,您答应姣儿不生气的。”
“若再气出个好歹来,苦的是您自个儿。”红姑说。
老太太见她俩一唱一和的,蹙着眉头,“行了,你俩就别替她说话了。”
再看向跪在地上的玉徵,“起来吧。”
“谢祖母。”玉徵闻言,暗自松了口气,提起裙摆站起身,此时的她,乖巧温顺,只是那张脸上,没有什么笑容,表情也带着淡淡的疏离,“祖母,得罪卫府,将顾府置于险境,是孙女冲动了,但孙女不后悔,不过您放心,只要孙女在一日,就会倾尽全力保住顾府一日。”
“你要如何保?”老太太沉声道。
“大姐姐,你就别逞能了,咱们都是小女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呀,姣儿觉得,日后大姐姐还是小心些吧,不要再做出让祖母和父亲担心和生气的事情了。”
顾玉姣是越来越讨厌这个长姐了,从她回来,这府里就没有一日安宁过。若非她长这么一张狐媚子脸,那卫平会瞧上她吗?
本来祸事就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到头来还怪府中所有人,真是可笑得很。
“还是姣儿懂事。”老太太很欣慰,看向玉徵,“瞧见没有?好好跟你妹妹学学,一个女娘家,整日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