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灼华叹息。
“我尝试把我代入凶手的视角,假设,我是凶手伪装的刘员外,然后发现,一切更清晰了。”
“我在屋内等你,你却在暗室呼喊求救,我知道,你发现了。”
“我该如何撇清呢?”
“一间暗室,不可能是贼人能修出来的,还有这门上的机关,更不是贼人能做出来的,若被人发现有暗室,那我的身份必被怀疑。”
“于是,我用备用机关打开门,只喊了我的弟妹两人,只因,那时的我,只有他们值得信任。”
“我让他们扶你去喝醒酒汤,而我,把孩子拖出来,关上暗室,锁上机关,再顺着孩子的伤口把他们两个刺死。”
“如此一来,死无对证,而且,若所有人都说没有暗室,你又喝了药酒,你也会怀疑自己,而我,只需稍稍指引,让大家盯着莫须有的地方探查就可。”
月灼华轻叹一声:“如我所料,所有人都在查,凶手到底是什么人,能扛着两具将死的尸体抛进院里,尤其是,还在你出门小解的这短短时间内,能抛尸,还能离开。”
陈志华颤抖着身子:“难怪,那天我喝醒酒汤时,也试着泄掉酒劲,可我仍旧头晕,那时,我只以为是陈年的酒太好,现在想想,竟是里面下了药。”
他抬眸,看着“刘于民”,满脸的怒容,都想去掐死他。
月灼华把剩下的分析也讲出来。
“你想让弟妹取代这双儿女,可惜,计划失败,剥皮到一半被人发现了,如今,两个死人总不能复活,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又杀了老夫人,自此,刘家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你对外宣称,是去请安,久无人传召,推门发现被斩首的老夫人。”
“但你的速度要快,这样才能给人凶手连环行凶的错觉,这也就是为什么,前两具尸体小心翼翼的被剥皮,而老夫人的尸体被一刀斩首的原因。”
“你营造出将要被灭门的惨案,然后顺水推舟,将府上的人全部赶走,看似赶走恶人,实则安排自己的人,如此一来,做的天衣无缝,后来的人就算再查,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直到现在,你可以堂而皇之的接来弟妹,也不必取代了。”
“可惜,被我们遇到了山洪里真正的院外尸体,这才有了引子,顺着查到真相。”
苏桃夭抬手,掐住“刘于民”的脖子,目露冷光。
“你因一己私利,杀了刘员外全家,你该死!我如今杀了你,当是为民除害了!”
那两个晕厥的孩子缓缓清醒,看到“刘于民”被掐着脖子,立刻上前要救他。
“你放开他!”
“不许你杀他!”
苏桃夭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一脚一个,把他们又踹了出去。
“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助纣为虐,你们也该死!”
他们又倒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却没晕倒,只是颤抖着身子往前爬。
“刘于民”被她掐着,憋的脸通红。
他艰难的扭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弟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砸下来。
他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句。
“别杀他们,都是我做的。”
“别杀他们,我……随你们处置。”
“他们还小,别杀……”
苏桃夭嗤笑一声:“还小?”
“刘员外的一双儿女,难道年岁就大?就该死?”
倒在地上的少年猩红着眸子,厉声问:“他们为什么不该死?”
苏桃夭一顿,瞥他一眼。
少年却哭着喊:“他们当初为了活命,杀了我爹娘,就连这万贯家财,也是抢夺我家的。”
“我们躲在死人堆里才逃过一命,隐忍多年,在江湖摸爬滚打,习得本领,找他复仇。”
“可那个为了银钱杀人的恶人,如今,却成了山居镇的首富,受人爱戴,凭什么?”
“他以为,他多做一些善事,就能盖过他的恶吗?不可能!”
“他当初做的恶,一笔一笔,我们都记着呢!”
“你们既然能查案,为什么只帮恶人,不帮我们?”
“你们为何不能查出,他们当初因财杀人,灭人满门的恶事?”
“你现在要杀了我哥哥,我不服!他们,本就该为我爹娘,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为我们全家上百口人偿命!”
那个年轻的女子亦是仇恨的盯着几人,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