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太太的厨艺是一绝,小时候南明鸢有些挑食,经老太太一手滋补又美味的药膳调理,瘦削的小脸整个圆了一圈儿。
在公司吃了好几天酒店外送餐,虽然味道也不错,但跟老太太的手艺比还是差了点。
南明鸢喝了大一勺汤,顿感安慰,仿佛周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她没忍住请教老太太煲汤的技巧,想着让厨艺更上一层楼。南老太太不时问起公司里的事务,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摆摆手中断了话题。
“我也真是,年纪大了不记事。吃饭的时候不提工作,专心吃,专心吃。”
“没事的奶奶,我心里有数,说说也无妨。”南明鸢知道奶奶这是在关心自己,遂避重就轻道,“这几天虽然事情多,好在有苏淮帮我。现在节目开展得很好,许多人都……”
南明鸢正要给祖母描述一下公司楼下粉丝们火热应援的盛况,南老太太也颇有兴致地竖起耳朵倾听。
就在这时,门铃不凑巧的响了。
南明鸢眉心微动,谁这么会选时间,专挑人家饭点来登门拜访?
前来通报的女仆给了她答案:“大小姐,老太太,是南二伯来了。”
闻言,南明鸢
心中顿时冷笑一声,她就知道,除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伯父,没人会这么无礼!
这几天她有意无意地封锁了消息,就是不想让南宁昌前来打扰。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南宁昌,想来是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南老太太倒是眉心一动,“让他进来吧,正好一起吃。”
女仆点头称是,不多时,便将南宁昌领了进来。
只见南宁昌一身风尘仆仆,衣衫虽不破旧但也布满皱着,头发也没有打理,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沧桑可怜。
一看到老太太,南宁昌快步踱过来,可怜兮兮道:“妈——您可回来了!”
南明鸢暗暗嗤了一声。
南宁昌虽破产了,但不至于混得如此惨淡,靠老婆和女儿从南明鸢那掳走的首饰包包都够富足地过好一阵子。
但现在打扮得如此简陋,估计是为了在老太太面前博同情。
果然,老太太看自己儿子如此潦倒,面上还是动容的:“宁昌,你现在怎么这个样了?”
“这就要问问我的好侄女、您的好孙女了!”
南宁昌长长叹了一口气,握着老太太的手万般委屈道,“明鸢把我赶出了董事会,还让小雪去乡下喂猪!现
在我门一家过得都苦不堪言。
可这丫头……自己花天酒地,全然不管我们的死活!”
他越说越气,还拿出南淮雪在乡下被折磨得不人不鬼以及自己在医院重伤的照片,哭诉道:“妈,您要替我做主啊!女儿受罪,老婆也要跟我离婚,要不是您回来,这日子我真没法过了——!”
南老太太何许人也,生平阅人无数,自己儿子那点花花肠子她更是清楚不过。
听他说得如此夸张,心里反而存疑。她冷静地扶起南宁昌:“明丫头不是那样的人,这中间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就是她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南宁昌大叫道。
“在奶奶面前也这样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南明鸢不错眼地盯着他,顺势接过了话茬,“伯父,想来你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被赶出董事会了。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我接手公司之前,一直是伯父在打理公司。可你掌管公司时经营不善,项目亏空高达七位数。更甚是有人说你是中饱私囊——”
南宁昌当即气的跳脚:“放屁!我那也是、也是一心为了公司好,钱是花出去了,可我
没贪了一分!”
说谎脸红心不跳,简直和南淮雪如出一辙,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南明鸢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哦,那伯父就是承认亏空了?”
南宁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下套了,顿时更为磕巴:“我……那干大事哪有个准数,做生意哪有不亏本的?这能赖我吗?”
“决策人要承担公司风险,伯父有什么异议吗?”南明鸢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没有要你全数填补,只是收了你的股权。你的出局也是董事会投票通过的,伯父究竟哪里不满意?”
她恍然大悟:“哦——还是说伯父觉得我没有让你还账是看轻了你?那的确是我擅作主张了,既然伯父想抹平公司的账目,那就请吧。”
“你这个……!”南宁昌刚想破口大骂一句贱人,才想到母亲还在身边,到嘴边的话又堪堪咽了回去。
他抹了把脸:“那,我管理公司不当,确实算我的错。可你妹妹呢,她身上也流着和你一样的血呀,你就把她放到乡下那么糟践她!”
说着,又把南淮雪干苦力活的照片拿出来一个劲地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