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兰一个劲摇头:“不!我要亲自陪在这里,万一小凝醒来看不到我怎么办!”
薄辞深还是冷静的,理智分析道:“你现在这样熬,到时候小凝还没醒,你先病倒了。她睁眼看见你也住进了病房,难道会高兴?”
“还是你想看她病中为你担心?”
知母莫若子,薄辞深知道普通的安慰是没有效果的,只得连哄带吓地将白秀兰镇住了。
果然,她犹豫了几番,迟疑地看向病床上的女儿,终于是动摇了。
“好,不过你要让护工晚上定时给小凝翻身,每天帮她洗脸擦身,要用温水,不要太烫。还有,液体输完了第一时间按铃呼叫护士……”
听她絮絮叨叨了好一阵,薄辞深搀着母亲,安排林深先送她回去。
角落里,躲起来的司瞳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一直到三人彻底走远,她才悄悄靠近了房门。
以往嚣张倨傲的薄珏凝此时脸上写满了脆弱,几日未曾进食,全靠营养液吊着生命体征,她整个人都瘦削了一圈。
秀眉的脸上淤青未褪,小护士撩起她的衣袖扎针打药,露出的手臂上还有交错纵横的疤痕,触目惊心,可见当时的惨状。
司瞳却犹觉不足,淬了毒似的目光恨不能在薄珏
凝身上戳出两个血窟窿!
这贱丫头还是命大,这样都没直接去地府报道,她现在恨不得亲手把薄珏凝掐死!
只听里头两个小护士低语道:“唉,这女孩子也是可怜,遇上这种事,醒来可怎么活哟。”
“能这么办,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了。”
另一名护士感慨道,“要不是神医出手相助,她现在只怕连躺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希望她醒来以后能珍惜生命吧。”
“要我说,也是她命不该绝。怎么就恰好让她遇到了Althea在京州呢?”
司瞳听得心头火起,在心中暗暗唾骂。
呸!什么命不该绝,薄珏凝多活一天都是对她的侮辱!
还有那个什么Althea,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多管闲事,到时候,她连这个家伙一并收拾了!
门外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司瞳怕被人认出来,戴上口罩便匆忙离开。
临走前,她与护士擦肩而过,回头恶狠狠瞪了薄珏凝一眼。
好在这蠢货现在还没醒,不然……哼!
偌大的特护病房,只留下换药的小护士为薄珏凝叹息。
“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漂亮,遭这种罪……”护士以免低声喃喃,一面给薄珏凝挂上抗感染的头孢药液。
薄珏凝现下没有自主意识,背后又有多处伤痕,很容易发生压疮。护士每两小时便要过来,叫来护工一起为她翻身,促进背部的血运循环。
一套完整的护理流程下来,已过去了二十分钟。
“得,阿姨,这次辛苦你啦。”
护士忙完后拍拍手,拿上病历卡便往外走。
一打开门,正对上男人高达俊挺的身影,间距之近,不由叫她瞬时红了脸。
“啊,薄先生,您回来了啊。”
薄辞深刚安顿完白秀兰,母亲在家里痛哭流涕,他费了好一阵功夫才使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现下也没有精力寒暄,对护士也就礼节性点了个头。
饶是如此,护士仍未他简单的动作心驰神摇。
她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英俊的男人,而且还家境优渥,科室里的所有女性都沸腾了。
轻轻带上门,小护士还沉浸在自己蜜粉色的美梦里。
“薄总,您坐。”
护工很识相地给薄辞深搬来了椅子,简单的落座动作,叫他坐起来也优雅十分。
若不是脸上的黯然掩饰不住,恍惚要叫人以为他不是看望亲人的家属,而是在参加一场顶级晚宴。
望着妹妹脖颈间露出的伤口,薄辞深眉心紧促。
纵
然她平日娇纵,自己对她对有严厉苛责,但终究是亲妹妹,并不忍见她受此苦难。
“薄总,您放心吧,现在薄小姐的病情很稳定,很快就能好起来了。”护工见他伤神,出言宽慰。
薄辞深不答,径自揽过薄珏凝的手,细细瞧着她左手腕上交错纵横的伤疤,心中那股怒意再次翻涌。
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妹妹害成这样,简直就是找死!
同时,愧疚也涌上心头。
他平日忙于工作,是不是对妹妹看管有疏,才酿成如此苦果?
想着,他不由将薄珏凝的左手握得更紧,掌心相贴,温度相连。
但薄辞深没有注意到的是,薄珏凝放在被中的右手小拇指,轻轻动了动。
因动作幅度太小,又叫被子盖着,根本无法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