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乌玉和瞿觭不厌其烦的教他,他在司阴的镇压下被迫学习,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到了后来不用大家再提醒他,只要吃饭的时候,形夭夹菜都会下意识的去拿筷子。
汶㱚倒是不以为然。
待形夭神智恢复了,他自己也会想起来从前种种,这些小事教与不教区别都不大。
再说,谁知道形夭这厮,那时候到底是哪个派系的?
谁打架都有他,他打谁每次又都不一样,他和瞿觭很少参战,尽管如此还是碰见过三二次。
看似没有站在任何人的阵营里,实际上他背后的人才是拨弄风云的隐藏人物,想来这也是大人发现踪迹之后,亲自把他抓回来的原因吧。
不过看他这个情况,想要复原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已经是废人一个了。
汶㱚看向傻乎乎发出咕噜声的大个子,哎叹口气。
算了,夫人愿意养,就养着吧。
闲闲散散月余,已进冬日,天气一日比一日更寒凉。
几人都添了冬衣,乌玉撑着头靠在院门口看形夭,司阴过来把人拢进屋里来,捧了她双手来暖。
“没事,屋里生了太多木炭还有些热,我透透气。”
“那就叫人撤出去两盆,你总头痛不要站在风寒处。”
乌玉叫他拉着坐在腿上,舒服的依靠在怀里,笑道:“我是在看形夭,数九了还赤着上身成天在外边跑,不知道会不会冷。”
“皮有几尺厚,他哪里懂得什么冷不冷。”
“倒也是。”
两人安静的坐了会儿,乌玉突然问:“他的头呢?”
司阴顿了顿道:“被轩辕帝斩了。”
“轩辕献的父亲?”
“是。”
乌玉:...
屏翳不就说自己是轩辕献吗?
合着形夭变成现在的样子,跟自己还有些关系啊。
乌玉问:“我是轩辕献吗?”
司阴沉默。
果然没得到回答,她问的时候就知道这道题有点超纲。
她知道,有些事不答就是答了,坐稳抿了一杯茶,意外听司阴道:“是。”
乌玉抬头看。
司阴道:“也不是。”
哦。
乌玉颌首,也对,他是庚辰,也不是庚辰。
两人在这一世相遇,见面的时候古墓光线昏暗,她问他你是司阴吗,他答她原来你叫乌玉。
乌玉道:“司阴呐,往事种种,重要吗?”
司阴答:“如若没有记忆,便不重要,只是他人的故事。若是有了记忆,便重要,那是亲身经历的事。”
“所以那些过去,是我无法接受的吗?”
她这次没得到回答,也仍旧得到了回答。
沉默便是默认。
今日起的话题不好,司阴总觉得掩盖在真相上的土松动了,如履薄冰尽力维持的平和幸福也要就此打破。
心里徒然有些莫名的颤抖。
乌玉隔着些距离,甚至都能听到他胸腔里如雷的鼓动。
这很难让她不想到一些戏台上的负心汉。
她又问:“你和塔娥在一起,所以抛弃了我吗?”
司阴不知道如何回答。
回想起屏翳让她看到的幻象,又问:“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
这下斩钉截铁。
“所以你们在一起过。”
“...”
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推断感情的时候,都像脑门上晒过月印的包青天。
她能想明白,但情绪无可避免有些低落,后悔问了这些问题,其实她只要知道两人在古墓中第一次相见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问呢。
听到什么都会扰乱心思,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媳妇,我...”
司阴把人扣紧了,心口发慌得厉害。
“没事。”乌玉打断他道:“是过去的事了。”
提着的心徒然放下,不愧是纵横江湖的他夫人,心胸就是比一般人宽阔得多。
随即听她补充道:“下次见面我一定弄死她。”
“...”
大起大落来得太快,就是龙的心脏也受不了。
倒是不用夫人动手,三千年前他就追悔莫及,区区纸鸢也敢来蒙骗,如今杀了也是举手之间。
还未等他表态,乌玉就起身出去。
司阴赶忙跟上。
“形夭。”她远远唤他。
形夭咚咚咚的跑过来,挠着肩膀头站定在她面前。
乌玉抬手贴在他身上,冰凉一片,和墙头上未融的雪同样温度,她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