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驱散了黑暗,拨开了浓雾。
毓骁端着早膳走进慕容黎营帐中,并没有看到慕容黎,只看到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执明。
“执明国主,你怎么会在这里,阿离呢?”毓骁目光冷漠,巡视一圈后直直盯着执明。
执明看到毓骁,才熄灭的妒火腾一下又燃了起来,他一手触地,努力想爬起来与毓骁对峙,奈何硬生生矗立两个时辰的后遗症使他如今痛成一滩烂泥,没有半分力气,甚至轻微的一个动作都能酸疼到无以复加。
这麻药是什么鬼玩意,如此厉害,看毓骁又无比碍眼,回头定要给他尝试一下这滋味。
他秉承着一贯傲娇的语气道:“本王在哪里,需要你管!”
毓骁冷笑:“执明国主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请自来,是打算再伤阿离一剑吗?”
若不是执明瘫倒在地的狼狈样,此时出手胜之不武,毓骁必定拔剑相向。
再伤阿离一次?执明噎住,竟不能答。
瑶光城下那一剑,历历在目,他差点终结了他最在乎的人的命,昨夜嘲讽侮辱的言辞,萦绕心头,如利刃又一次灼伤他,他有什么脸面反驳毓骁的话。
但是,他和慕容黎的事,别人不配来问!
尤其是毓骁。
执明冷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本王?”
“执明国主好大做派,不顾自身安危一人前来,若是半路死在宵小手上,指不定什么脏水都往阿离身上泼,天权是不是又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攻打瑶光?你是觉得阿离背的锅不够大吗?”
毓骁针针见血,再也不看他,端着早膳出了营帐。
“你!”执明气极。胸中的怒气也在郁积。
但无论如何挣扎还是浑身无力,若是能爬起来,他一定要将毓骁拦下。第一次如此憋屈狼狈竟是因为这破麻药。
他郁闷极了。
……
慕容黎昏睡了很久,直到毓骁端着早膳进来,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才悠悠转醒。
“阿离,你怎么在此伏案而眠,如此着凉了怎么办?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毓骁舀了一勺米粥递到慕容黎嘴边,有少许的责备。
慕容黎抬头,脑袋有些昏沉,看着这勺米粥,思绪万千,竟是泛起了苦涩,实在提不起食欲,摇了摇头,示意毓骁端走,轻轻道:“突然想到一些国事未曾处理,便来看下,不想竟走神。”
慕容黎素日清冷的面上尽是苍白,清澈如水的眼中泛起红丝,憔悴得仿佛一碰就碎。哪是走神那么简单,分明一夜未眠。毓骁瞬间想到营帐中狼狈的执明,那是中了慕容黎箫中的毒针才有的状态。
若不是执明挑事,慕容黎怎会出手?毓骁怒从心起:“果然又是执明,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放过阿离,本王这就去斩了他。”
他站了起来,握紧太钶,气到发抖。
慕容黎猛地拉住他手,语声很轻:“王上,此事与他无关。”
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护着他,毓骁心中极不是滋味,但转念一看慕容黎散乱的清灵,又是不忍,嘴上虽是如此说,他心里清楚在慕容黎的地盘上,无论如何大的仇怨天权国主都不能出事,否则这个锅又是慕容黎来背,他既是为了护他,自然不能置他于此等境地。
“阿离如此说,本王自然不与他一般计较。”
但也不会让他好过。
休息缓和了片刻,慕容黎面上终于恢复了些血色,他朝帐外清喝一声:“来人。”
一个士兵立刻前来叩首跪拜:“王上有何吩咐?”
慕容黎深邃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神色,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他淡淡道:“立刻挑选五千精兵护送天权国主回天权大营,不得有误。”
“是,王上。”士兵领命退下。
送执明回去?毓骁有些疑惑:“阿离为何要送执明回去,他不是才来?”
“碍眼。”慕容黎面色平静,持起吟畔,走出营帐,迎接这第一缕阳光的照耀。
清晨的光洒在身上,很温暖。
……
当朝阳的光将整座大营的雾气驱散时,执明身上的药效终于褪去,虽然还有些酸痛,但是总能忍受。
直到慕容黎那凄艳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才反思懊恼,震惊于自己心底的自私与污浊,他要天下,他便以江山为聘,博他一笑,绝不是用天下去侮辱践踏他,他在他心中,一直是清如明月,不染半点俗尘,谪仙般存在,绝不是伶人以色侍君的玩物。
他只是,不容许任何人夺走他。
他的话,又将他伤了个彻底。
若是再不去解释,这误会当是越来越深。
执明心中感到异常烦乱,冲出大帐的瞬间,心一紧,眉头便皱了起来。
空旷寂寞的大帐四周,布满了无数瑶光精兵,盔甲在晨光映射下煜煜生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