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喝了酒,阵前饮酒,大忌,何况还是一国之主。
执明皱着眉头,有些烦躁,深吸一口气,回过头。
昏暗的月光在营帐中泯灭最后一缕光辉,黑暗宛如云雾一般聚集,笼罩下来。
他还是看到了凌乱的两个酒盏,被扔弃在地上,散发着妒忌的火焰,在体内游走蔓延。
月下饮酒,两人,关系不错,恰到好处的凌乱,有些寂寂的暧昧。
痛苦宛如一根针,猛地刺入执明心底,瞬间化成一团莫名的妒火。
妒火仿佛烈火,在他心中燃烧,越烧越烈,几乎要迸出胸腔。
他深深呼吸着,压抑住心头的冲动。突然用力一拳砸在床沿上,手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心头的烦躁有一丝清醒。
空寂的巨响在帐内回荡。
月光又从云层中透出来,照得帐内有些朦胧。
慕容黎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红色中衣,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肌肤,只是领口微微敞开。
这都足以诱惑到让执明泯灭人性,甚至失去了寻求真相的理智。
他来之前,除了喝酒,他们究竟还做了什么?
“王上……”慕容黎梦中呓语,声音轻飘飘瞬间了无痕迹。
王上?毓骁?他连梦中想的都是毓骁!
执明心中碎裂般剧痛,毓骁是点燃他欲望之火的导火线,他恨不得将毓骁撕为碎片,扔到天边。
他不辞而别,了无痕迹避开他,却与毓骁同行相饮,究竟将他置于何地?
不知是从何时起,他竟不能容忍他身边有别的位置,他只能属于他,是不能分享的独一无二的特殊存在。
他只要想到他身边花团锦簇围着不相干的人,就无比难受,可这痛苦,究竟因何而来?
慕容黎的身体是如此纤柔,仿佛一束光,照亮执明的心底,又刺激着灼烧着他。
他埋下头,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这声音出奇的空洞,甚至要脱离他的掌控,他忍不住躬下腰,双手撑在软榻上,整个人几乎贴到慕容黎身上,他与他,近在咫尺。
一个剧烈的喘息,执明发现自己的心被欲望占满。
原来那份不能容忍的,竟是刻在骨子里的喜欢,喜欢到无法自拔,在乎到不能容忍。
什么圣人之言,君子之道,一切都已改变。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为什么?如果不想得到他,那还喜欢什么?
不想得到的都只不过是伪善。
执明从未像现在这般暴躁,内心被嫉妒,怨念,不甘填满,被占有欲控制,他唯一的情绪,就是要得到慕容黎。
王原本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要得到什么不过信手拈来,哪里还需要别人同意,哪里敢有反对的声音。
想要得到一个人也应是如此简单。
他深沉而暴虐的双唇向慕容黎唇际吻了下去。
慕容黎倏然转头。
执明陡然一凛,暗月中,他看到了慕容黎的眸子。
无比清澈,宁静,宛如皓月的眸子。那眸子中藏着神魔。
冷光飙转,轰击而来。
执明反应才迟了半刹,那冷光轰然怒卷成狂烈的死亡之舞,崩天裂地荡来。
执明大惊,从榻上而起,闪电而退。
慕容黎起身,瞬息之间,追袭执明而去,剑剑刺出,快如闪电,天上天下的生机,仿佛都被剥夺,扬起绝世风华,一剑阻了执明所有退路。
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冰封,守卫是有多无用,才会放任刺客横行,进了中军大帐。
慕容黎的剑招来的实在太快,太急,而执明挡的又实在太慢,太迟,眼见这一剑如狂涛卷涌,瞬间封了自己所有退路,心中突然被激怒,两月不比,慕容黎剑道造诣竟然高出了一个层次,他突然想好好的跟他比试一下。
星铭剑擎在他手中,剑锋光亮,剑招狂涌而出,与慕容黎剑招撞在了一起。
他有些得意,暗夜中,正好试试慕容黎剑术精进了多少。
月光,倏然一暗,慕容黎的身形已在两丈之外,脚下正好是凌乱的酒盏和横搁地上的吟畔。
灼影入鞘,吟畔在手,他朝执明猛然扣下机括。
慕容黎身形之快,已超出执明想象,执明一怔之间,脑后锐风猛响,不等他看清发生了什么,闪着秘魔般的银针已打入他的体内。
慕容黎一声清喝:“来人。”帐外迅速传来士兵异动,随时可能冲进来。
执明猛然清醒,搞了半天,慕容黎当他是刺客,才出手如此狠辣,他微微苦笑:“阿离,是我。”
“退下。”慕容黎又道了一句,快速穿衣掌灯,烛火摇曳,渐渐照亮整个大帐,他才看清楚是执明,忍不住问,“王上,怎会在此?”
“本王……”执明一时语塞,还好慕容黎以为是刺客,否则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