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厚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就有些发虚。
他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孙老太太。
他清楚依照孙老太太的性子,知道被李卫东拒绝后,肯定会大发雷霆。
孙兰看出了孙玉厚的忧愁,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爹,这事儿本来就是孙玉亭不对,我奶奶总不能不讲理吧?!”
“别整天孙玉亭、孙玉亭的叫,他是你叔!”
“就他那种人,也配当人家的长辈?”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的回到孙家窑洞。
此时孙老太太正坐在火炕上,指使孙玉厚的媳妇儿干这干那。
“玉厚家的,我的火炕好像有点凉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添柴火啊。”
“玉厚家的,火炕又太热了,肉差点被烙熟了,你是纯心跟我这个老婆子过不去,还是就是这么笨手笨脚的。”
“当年孙玉厚娶你的时候,我老婆子看你大手大脚的的,也是个干活的人,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谁知道你来到俺老孙家,咋就这么不中用呢!”
孙玉厚的媳妇儿是农村那种标准的老实媳妇儿,一辈子人生吞气,任劳任怨,从来没有发过火。
听到这话,委屈得眼泪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心中后悔嫁给孙玉厚了。
孙玉厚的媳妇儿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家里条件不好,但是因为能干活,所以刚成年就有很多人上门提亲,其中还不乏双水村田家和金家的人。
田家的人成份好,并且有田福堂当村子里的一把手,嫁过来之后不会受气。
而金家人虽然在村子里矮一头,但是普遍有些家底,日子过得比一般人要好。
那个时候,孙玉厚的条件只能用相当之差来形容。
孙玉厚刚满十六岁,玉亭才刚刚五岁,他父亲得痨病死了,丢下他两兄弟和母亲相依为命。
孙老太太又是个小脚,整天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孙玉厚身上。
孙玉厚家里没地,只能到周围的人家揽活,来养活孙老太太和孙玉亭,家里的情况可行而知。
孙玉厚媳妇儿就是看上了孙玉厚的忠厚老实才嫁给他的,结了婚之后,竭尽全力照顾孙老太太和孙玉亭。
要伺候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婆子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孙老太太竟然不念她一点好处,反而歪曲当年的事实,就算孙玉厚媳妇儿再孝顺,再大度也有点受不了了。
孙老太太看到孙玉厚媳妇儿躲到一旁抹眼泪去了,不屑的撇撇嘴,冷声说道:“有些人别身在不中不知福,我儿子现在可是砖窑厂的厂长,比村长都要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孙玉厚带着孙兰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孙玉厚,孙老太太立刻从炕上走下来,冲过去一把抓住孙玉厚的手,激动的说道:“孙玉厚,你弟弟什么时间能放出来?咱们要不要买一点肉,等你弟弟回来之后,好好庆祝一下。哎呀,倒不是娘嘴馋,而是这可是大喜事儿,要是不庆祝的话,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当年我跟你爹结婚的时候,日子苦,连白面馒头都吃不起,就算是那样,你爹还是打了一只麻雀,放在火堆里烧烤之后,送给我了。”
自从孙玉厚当上砖窑厂之后,孙家的日子逐渐好过起来,孙老太太就开始作妖了,以往她只需要吃到白面馒头就感到很满足了,现在隔三差五都要吃肉。
当然人家的理由很充足,她身子虚弱,需要补充营养。另外吃了肉之后,她身体变得健康起来,到时候孙玉厚不用总送她去医院了,事实上是给孙玉厚省钱了。
要不是看孙老太太长得白白胖胖的,孙兰还真相信了她的鬼话。
面对激动的孙老太太,孙玉厚尴尬的笑笑:“娘,那个.这事儿是玉亭违反了国法,就算是李主任也不能违背原则帮他出面。”
此话一出,孙老太太脸上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阴霾。
她眯着眼说道:“孙玉厚,你难道没有跟李主任解释清楚,孙玉亭是你的弟弟吗?”
“李主任知道的。”
“知道?这个李主任怎么那么冷血,我家玉亭不就是占用了村子里的一点粮食嘛,再说了,他身为村干部,每天为了村子里的事情,风里来雨里去,辛苦得不行,就算是占用一点粮食又怎么了?”孙老太太冷声说道。
孙兰听到这话,气不过,走上前说道:“娘,村子里的救济粮,都是上面给那些贫困村民发放的,是用来救命的。孙玉亭他占用了那些粮食,就等于是害人性命!”
不得不说,孙兰年轻气盛而且心中对孙老太太并没有畏惧,所以说话一点都没有给她面子。
“你”孙老太太支支吾吾了许久,看到辩不过孙兰,她啐口吐沫,冷声说道:“你这死丫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早晚要嫁给别人,压根就不是我们孙家的人!”
孙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