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回不光是孙彦高,连范光烈都傻眼了!
冒充官员乃是的重罪,在在这么多人面前,封常清总不至于撒谎。他范光烈为孙彦高鞍前马后效力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定州录事参军而已,秩七品。崔耕随随便便一个家奴就是七品,这尼玛还有天理吗?
他心思电转,又找了个由头质问道:“宣义郎又怎样?不过是七品文散官!你穿明光铠还不是逾制吗?”
“那也不尽然。”封常清对答如流,道:“某在扬州时曾立下大功,此铠甲乃扬州张潜刺史亲手所赐,有何不妥?”
“……”
范光烈再次语塞,封常清还真是滑不溜手啊,这可咋办?难道真要让孙彦高亲自相请崔二郎,低头认错?
诶,有办法了!
当即,范光烈微微叹了口气,一副服软认输的模样,道:“那还请封大人头前带路,就由范某代我家孙刺史,入村去请崔长史吧!”
“唔,那也成,不过你这小小录事参军去请我家大人,某家可不好保证他愿不愿意出来!”
“呃……有劳了。”范光烈听得肺都快气炸了,尼玛,我这堂堂定州刺史的心腹幕僚,堂堂的七品录事参军,你这厮杀汉居然口出狂言,还小小录事参军?你不也才是个七品宣义郎吗?
范光烈压着火,随着封常清进了黄城村,功夫不大,就被引入了一个颇为素雅的大厅内。
但见正中央一老一少相对而坐,旁边还有十数人侧坐相陪。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风度翩翩,满身儒雅之气。
还有一个面若厉鬼,渊渟岳峙,气势迫人。
范光烈是定州的地头蛇,他当然认得那位老者就是博陵崔氏的族长,从户部尚书任上退下来的崔挹。
对于崔挹,无论是昔日的老尚书,还是如今的博陵崔氏族长,他都得罪不起。于是躬身上前,下拜道:“下官参见崔大夫。”
崔挹虽然是致仕退休了,但散官金紫光禄大夫的品秩还在,所以有此称呼。
“原来是范参军啊,倒是稀客,哈哈,快快请起。”崔挹笑吟吟地道,“范参军一向公务繁忙,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呢?”
范光烈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下官是受孙刺史所托,请崔长史
上任的。”
崔耕嘴角微翘,脸上似笑非笑地道:“本官就是崔耕。哦?莫非孙刺史的病好了?”
范光烈道:“好了,完全好了,还请崔长史把吏部公文交给在下,由孙刺史用印。用完印,便算履完新。崔大人随时都可以走马上任了!”
崔耕摇了摇头,轻笑道:“说病就病,说好就好,这位孙刺史的病,还真是随心所欲啊!”
范光烈当然知崔耕哪里会这么轻易答应?于是牙一咬,心一横,道:“往昔崔长史和孙刺史多有误会,千错万错,都是下官从中挑拨之错。在这,我向崔大人陪不是了。”
言毕,他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响头。
他也真卖力气,很快就额头上鲜血淋漓。看那意思,崔耕要是不松口,那就真能磕死在当场!
范光烈尽管肉体疼痛难忍,心中却不由得一阵得意。他心中暗忖道,崔二郎啊崔二郎,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脸的!今天范某人就这么不要脸了,你还能不就范?若真当场逼死了一州参军,你崔二郎恐怕也很难独善其身吧?我今天就这么不要脸了,我看你答应不答应!
而且,范光烈心里还有小心思,因为今天邀请崔耕上任的事儿只有他范光烈一人,而不是孙彦高。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他完全可以让孙彦高来个翻脸不认账。到时候,崔二郎还是打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咚咚咚~
范光烈这头还继续磕着。
眼见这家伙磕得差不多了,崔耕突然笑道:“啊?原来我与孙刺史是误会啊?敢情儿都是范参军在暗中挑拨啊?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官也就不计较了。”
范光烈闻言大喜,道:“那崔大人上任的事儿?”
“当然没问题。但是……”崔耕突然抚额,口气有些慵懒地说道,“但是本官身染足疾,不良于行,恐怕还要向孙刺史请几天假哩。”
“你……”范光烈好悬没气死,心说合着老子这么多头白磕了啊,他怒道:“足疾?崔长史如此虚言狡辩,莫非是把天下人当傻子么?”
“范参军慎言。”崔挹突地脸色一沉,道:“崔贤侄的病,乃老夫亲眼所见。老夫这个金紫光禄大夫,堂堂的博陵崔氏族长,还能替他扯谎作假不成?”
范光烈:“不敢,不敢……崔大夫言重了!”
“还有我!
”旁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的声音响起。
范光烈奇问道:“你是谁?”
“范阳卢氏……卢沐月。